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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何决轻哼一声，“你别道歉，道歉顶个屁用。”
乔暖从来没想过何决竟然会有这种冲动的情绪，在她眼里何决一直冷静得让人觉得有点冷血，好像对一些事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在意过。
这样的想法让乔暖觉得莫名动容，连忙喊了何决一声，然后小跑着过去。
“我知道。”
或许是吴子霖的死，或许是孙雅那件事，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执意维护的现状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岌岌可危。再这样下去，这些裂痕必然会越来越大，最终发展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乔暖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有些奇怪，然而并未多想，立即动身赶往机场。
“真的……何决，是我太自私了。”
“不会。”何决转过身，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和韩策约在酒店附近的麦当劳会面，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时，乔暖看到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扫视四周之后目光定在她们这桌，然后径直朝她们走过来。
谢清晏不自觉地站起身，看了乔暖一眼。
飞机到达W市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机场人很少，乔暖刚从出口走出去，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决静了一下，耸了耸肩，“虽然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改正，不过道歉我接受了……你知道我不会怪你。”
而呼吸非常近，近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
乔暖愣了愣，忙不迭地点头，“当然。”
谢清晏醒来洗漱和吃早饭的时候，依然是动一会儿发一会儿的呆。乔暖虽觉担忧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种痛楚，外人再怎么试图安慰，也无法感同身受。她所能做的也只是确保清晏的安全以及提供适时的鼓励。
没想到世界上最无力的事是生死倒悬，阴阳相隔。
“清晏你和韩策师兄回学校吧，我也要赶回W市了，”她看了看手机，“我差不都要去机场，就不送你了。”
“说你自私一点都不冤枉你。”何决声音有些冷，说完就加快脚步往前走。
“这是当然的。若你需要帮忙，可以打我电话。”
“我……”
何决将她的手挣开，退后一步，“你还记得你爸爸出事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
何决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好像有些像笑，又有些难过，“乔暖，你既然对任何一个都很宽容，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考虑我的立场？”
乔暖伸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
乔暖在何决清澈而灼|热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一趟旅行让乔暖有颇多感概，却不知从何说起。住宅楼渐渐出现在视野中，乔暖听见何决轻声问：“谢姐怎么样了？”
如今何决才是保护者，他虽然还没有相当的年龄，可是已经有了超出想象的担当。
她在一点一点地讲述和吴子霖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他们认识到相恋，又到分隔两地。讲那些乔暖知道以及不知道的细节，讲他们第一次牵手和第一次接吻，讲吴子霖载着她穿过青石板的小巷，头顶的阳台上盛开着夏日的白花。
那边静了一下，“我是清晏的师兄，我叫韩策。清晏怎么了？”
“我在陪着她，你不用担心。如果是老师问起的话，请你帮忙给她请个假。”
回W市之前，乔暖最终还是给韩策打了个电话。她虽然知道谢清晏已经打消了轻生的念头，但放清晏一个人，她还是不放心。
周围静得可怕，乔暖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和何决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那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何决闻言急促地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
她不说话，乔暖也不多问。像空气一样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什，什么意思？”
“我……”
“我以为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二十年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就是，我一定可以和吴子霖一辈子在一起。我考虑过未来的所有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我规划过每一个阶段我和他应该做的事，我唯独没想到……”
“你别露出这种惊讶的表情——我他妈喜欢你这么多年，可是你次次都为了一些不值得的傻逼来找我哭。所以你别自以为是，说到操心，我他妈比你有资格多了？你除了年龄比我大点，还有哪点真的当得起‘姐姐’这个身份？”
乔暖再一次感觉到了曾经何决给她的那种压迫感，而这一次她真的或许……已经退无可退。长久以来，何决不说，她也就当做这些情绪不存在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来自这个少年的守护当成了理所当然，肆无忌惮地挥霍，从来没有想过要付出同等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