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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王佳雨便被起重机慢慢地吊了起来。
“别小瞧我啊姐夫，”阮雪状似不经意地看了黎舒河一眼，“我从小学芭蕾，吃的苦也不少了。”
“啧啧，可别跟哥拽这么有深度的词，”张明恺弹了弹烟灰，“学学人王二吧，好歹偷腥也偷得光明正大。”
“得看具体是哪一天。”虽然阮雪语气非常期待，黎舒河也还是没给肯定的回答。
王佳雨长长呼吸一次，冲下面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可以开始了！”
“得了吧，”张明恺笑着说，“王二的剧组从来都是把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畜生，你怎么吃得了这个苦。”
“那行，你快去吧。”
特技事露出难堪的表情，“……只绑了一根钢丝。”
正说着话，便见阮雪跟在阮冰后面走下楼来。
黎舒河没有接腔，阮雪便自动将其视为对她这句话的赞同。
“不错啊小雪。”张明恺忍不住赞道，他虽然本质上是个粗人，但是好歹也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多多少少受了些熏陶，平日没事也会装大尾巴狼去看看昆曲听听音乐会，因此也清楚能演《天鹅湖》的女主角，确实得有两把刷子。
“既然你是学芭蕾的，没必要去搀和演员的世界。”一直似听非听的黎舒河突然说道。
黎舒河到张明恺家时，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钟头。
“感觉怎么样？”特技|师在下面喊话。
“你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虽然之前跟着武指学了一周，真正做起来，没有任何动作戏经验的王佳雨还是吃尽了苦头。不过才拍了两天，腿上和胳膊肘上就已经撞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如今对演员的权益和福利越来越重视，一出什么事就有几百双眼睛盯着。目前先过了媒体这一关，以后才能该问责的问责。
“不就是捧一个小姑娘，谁没捧过，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黎舒河语气平平。
“那行！等会儿滑轮会把你滑到对面去，记得按要求做动作，准备好了就说一声！”
黎舒河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
张明恺将烟点燃，觑着黎舒河，似笑非笑，“倒没见你对其他人这样上心过，果然王二说得对啊。”
发生这种事，对于整个剧组的声誉都有莫大的影响，王建国心里也不好受，“天地良心，这剧本投了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是制片人，但也不能天天蹲那儿监工吧，”他拍了拍黎舒河的肩，“这事儿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先帮我想想怎么应付媒体。”
黎舒河点了点头，打开门迅速地离开了。
阮冰之前也是演员，虽然没演几部戏就息影嫁人了，而张明恺本身圈子内玩弄规则的人，自然知道女演员的生存环境远远比外人知道的要艰苦的多，几乎每个功成名就的女明星都有那么一段讳莫如深的黑历史。
地上的戏都拍完，第三天就要真枪实弹地吊威亚了。
不过听小石说了一句话，他脸色骤变，急忙问了句“在哪里”就挂了电话，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跟张明恺解释，“佳雨出事了，我得去医院一趟，你跟嫂子说一声。”
“是怎么出的事？”
本来看之前黎舒河态度有些冷淡，阮雪有几分沮丧，但是刚刚黎舒河这一句话，却让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确实呢，芭蕾毕竟属于高雅艺术。”
阮雪从黎舒河接电话起就在关注他的表情，看他神情凝重，也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没想到是关于王佳雨的，“具体怎么了？”
“送去医院了，具体还不知道。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事打电话通知你。”
“威亚脱离滑轨了。”特技|师解释。
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一件针织的白色开衫，头发梳成一个髻，比起上次见面时的优雅，这次更多了几分甜美。
张明恺愣了一下，“你拿下《天鹅湖》的主角了？”
黎舒河换上鞋子，简单地说了一句，“吊威亚摔下来了。”
阮雪也不过度谦虚，微微笑着算是接下了这句称赞，“所以你们到时候不捧场可就说不过去哦。”话虽是对着张明恺说的，但是意思却毫无疑问指向黎舒河。
“什么？！”张明恺一惊，忙站起来，“情况怎么样？”
张明恺给黎舒河递了支烟，“怎么，总算是消停了？”
双脚瞬间腾空，在重力作用下，腰和大腿顿时被捏得生疼，往下望去，三米远比她想象中得要高得多，心顿时一下子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