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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夏蝉从烟盒里抽了一支,含在嘴里,手指按了下打火机。
贺槐生问她:抽得惯吗?
酒会上衣香鬓影,时时处处都能听见光鲜的姑娘们掩口娇笑。
夏蝉收拾东西离开酒店,到停车场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傅如玉叹了口气,“何必这么决绝。”
夏蝉捏着棉签把没涂好的唇彩擦去,“穷,没办法。”
她抬头,却只看到大厅里富丽堂皇的水晶灯,这才意识到自己电梯下早了。
谢星洲声音似有几分疲惫,“吃饭了吗?”
“看见了说一声,没看见就算了。”
“艾佳,我准备回去了,你们接着玩,替我跟如玉说一声。”
年会公司高层领导都会出席,其中不乏年轻又未婚的青年才俊,当然,结没结婚,年不年轻丝毫不会影响前厅、客房、礼宾部,浩浩荡荡上百号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决心。既然个个盛装出席,夏蝉若太过寒碜也未免失礼。
夏蝉说:“祝你好运。”
不过一瞬,烟点燃了,夏蝉抬起头。
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
“初五,上午九点。”
她穿一身墨蓝旗袍,头发照旧上海名媛的模样盘作一个髻,嫣红的唇咬着香烟,寒风拂起她鬓发,淡蓝色的烟雾很快消散,披肩上的绒毛也跟着瑟缩颤抖。
一时沉默。
“好……下雪了,你下班回家注意保暖。”
她脱下身上的大衣,还给贺槐生。
“不回来了?”
两人一人说话一人打字,就这样交流起来。
夏蝉双腿已开始打摆子,手指颤抖地将手机解了锁。
“啧,真羡慕。”
身上的旗袍和披肩完全无法御寒,夏蝉却仿佛抵抗不了这漫天飘雪的诱惑,抱着手臂,沿着廊下的几级阶梯走下去。
夏蝉“嗯”了一声,“……你感冒了。”
贺槐生身上只着针织毛衣和衬衫,寒风灌满他的裤腿,显得他身影越发清瘦。
夏蝉腾不出多余的手挡风,打算作罢,贺槐生忽从她手中拿过打火机,伸手一挡,递到她跟前。
夏蝉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
正这时,休息室门再次打开,陈艾佳随一阵幽香走了进来。她在两人跟前站定,掀开穿在外面的大衣,“怎么样,好不好看?”里面一袭大红的长裙,衬着她盈亮洁白的肌肤,格外夺人眼球。
傅如玉笑了笑,“他今年跟着导师做项目,年终拿了一大笔钱。”
夏蝉盯着前方,不知所想,“几号?”
夏蝉回到休息室,将那支烟抽完,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越发不想再回去宴会厅。
刘弘毅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忽问:“开年就要公布裁员名单,听没听说。”
陈艾佳笑说:“我就指望今晚上靠这身衣服钓个金龟婿,后半生吃穿不愁,专躺在床上数钱。”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辆车车子尾灯陡然打起了双闪,明晃晃的两束,灯光里雪花飞舞。
那边谢星洲说了句再见,夏蝉也跟着说了再见,失神地挂了电话。
贺槐生又问:那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贺槐生拿微信回复:年会?
崇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你战果怎么样?”
贺槐生:可能有点烈。
陈艾佳笑了一声,“你还不了解我,真想靠这个吃饭,还用等到今天。”
竟是贺槐生发来的微信:夏小姐在卖火柴?
“没事。”
夏蝉笑说:“想通了?今年怎么舍得花钱买这么贵的礼服。”
微弱一捧火光,映照着她莹白的肌肤。
傅如玉看她一眼,笑说:“走路注意点,小心撞上人。”
她给傅如玉和陈艾佳分别拨了个电话。傅如玉的没人接听,陈艾佳隔了一阵才接,声音有些飘,“去哪儿了?”
夏蝉平淡说道:“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内之职,至于能去能留,全靠领导定夺。”
电梯门打开,夏蝉跟着别人走了出去,“多休息。”
夏蝉拿出一试,恰巧合身,不免感叹这些价值不菲的旗袍明珠蒙尘。她当下就征用了,七八套,不重样地穿也能坚持个七八年。
刚打了两个字,后座车门陡然打开,贺槐生弯腰从车里钻了出来。
陈艾佳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个性,从不存钱,到手便花,吃穿用度毫不吝啬。
刘弘毅似笑非笑,“你倒是一点不着急。”
夏蝉愣了愣,还是微微低头,往前一凑。
“他说不回来了。”
到跟前时,忽将大衣一解,往夏蝉身上一披。
夏蝉说:“没试过。”
夏蝉说:“下回见。”
贺槐生收回目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