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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晋语塞，伸手将她一拉，“先走，什么事我回头再说。”
陈艾佳紧咬着牙，一张脸疼得皱成一团。
程子晋走过去，将她手一攥，“等你做完手术。”
傅如玉带着贺芩走了，陈艾佳将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程子晋，你也走吧。”
贺芩瞪他一眼，“你不要觉得我傻。既然你真当陈主管是你我员工，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诚实告诉我？”
陈艾佳便又闭上眼，再不说话。
气氛格外凝滞，一直一言不发的傅如玉走过来，“小芩，先让病人好好休息。”说着，拉过贺芩的手。
半小时后，病房门忽然打开。夏蝉抬头一看，立时怔住——是傅如玉。
程子晋看向夏蝉：“夏小姐，我在这儿陪着艾佳，你如果有事，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夏蝉一时沉默。
“……夏蝉。”
到走廊一看，程子晋正站在门口接电话：“……你先回去，不然小心我告诉你哥……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我公司的一个员工……”
夏蝉心里不是滋味，这会儿也顾不得贺芩是不是贺槐生妹妹了，直起身，不动声色地将陈艾佳一挡，“贺小姐，我朋友晚上要做手术，需要静养休息，恐怕不方便见客，请你见谅。”
“我不走。”贺芩将自己衣袖一扯，退后一步，跟程子晋对峙。
程子晋习惯性地抬腕看了看手表。
这眼神分外的复杂，怨恨有之，鄙夷有之。
丁永贵开车一贯沉稳，这会儿也见缝插针地飚起车速。十五分钟后，到达最近的医院。
夏蝉到床边坐下，轻轻唤了一声，“……艾佳。”
贺芩气鼓鼓瞪着程子晋，“我才不走，我一定要看看，什么员工这么重要！”
程子晋说：“没什么事。”
沉默片刻，夏蝉说：“程总，你和贺小姐先去忙吧，艾佳有我在这里守着。”
夏蝉挂了电话，在走廊里站着，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夏蝉忙不迭点头，待贺槐生进来扶着陈艾佳，自己进屋去给她拿外套。往里一走，地板上摔了个玻璃杯，水和碎玻璃溅了一地。她顾不得打扫，进屋去给陈艾佳拿上外套和提包。
“我从来没听说别的员工生病，你也会陪着做手术。”贺芩红了眼睛。
程子晋微微点了点头。
夏蝉回了个“好”。
夏蝉知道瞒不住，只得说：“估计是贺芩。”
贺芩挣了一下，便由她牵了过去。她眼里包了两汪泪水，咬了咬唇，看了陈艾佳和夏蝉一眼。
程子晋站着没动。
夏蝉走到贺槐生跟前：“谢谢，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艾佳。”
陈艾佳整个人靠着玄关处的柜子，蜷作一团，整个人筛糠似地发抖，一张脸纸似的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
程子晋将她一拦，“贺芩，这在医院，你别胡闹，不然我喊你哥过来。”
贺槐生面有犹豫。
夏蝉走到门口，打给程子晋，略有些局促地说：“我是夏蝉……艾佳现在在三医，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夏蝉绷着脸，一言未发，径直回了病房。
程子晋犹豫什么，莫非以为陈艾佳还能平白无故地给他整出条小生命来？
陈艾佳瞧出些什么，待程子晋走了，忍着痛问夏蝉：“发生什么事了？”
贺芩搡了搡程子晋拦在跟前的手臂，纹丝未动，她也不硬碰硬，躬身从他手臂下一钻，像条鱼似的轻捷灵巧地绕过程子晋，进了病房。
陈艾佳没吭声。
程子晋搬了张椅子，在窗户前面远远地坐着，夏蝉则坐在床边，都没说话，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安得了心吗？堵心差不多——你赶紧走吧，免得波及到你身上。”
陈艾佳声音发虚：“麻烦你让他们都走，我不用人陪，一个人待着就行。”
贺槐生大约是不会主动朝贺芩说起她，那便很有可能是傅如玉提起的。
夏蝉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搀住，“你怎么样？”
一检查，急性阑尾炎，得立即住院准备手术。
程子晋不经意抬眼，瞥见夏蝉了，微微一怔。
陈艾佳气若游丝：“联系他做什么。”
“医院人多口杂，你在这儿待着，也不方便。”
身后响起贺槐生沉着的声音：“送医院。”
夏蝉一怔，不由朝着一旁的傅如玉看了一眼，“嗯，我就是，贺小姐认识我？”
片刻，程子晋打开门，看了看夏蝉：“夏小姐，麻烦你稍微看着艾佳，我下去有点事。”
程子晋有些烦躁，按捺着情绪，“等人手术做完了，回头找个时间，我慢慢跟你说。”
“你喊呀，看我哥是向着我还是向着我。”
夏蝉不敢细想，赶紧又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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