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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吗?”
谢星洲声音几分黯哑:“……来买东西?”
“除夕那天。”
“还行。”
两人去卧室躺下,床边亮了一盏灯,灯光柔和,恰能让贺槐生看见夏蝉的脸。
贺槐生低头看她,“……你怕什么?”
电话里,贺槐生的声音,听起来和面对面好像微妙的有那么一点儿不同。
“那你慢点过来,我加个菜。”
夏蝉闭上眼,心知他听不见,还是又说一句:“晚安。”
“嗯。”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
贺槐生便看着她,“第一,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辈子不进厨房;第二,我不对女人动手;第三,我父母双亡;第四,你要是不想生,可以不生。”
夏蝉汗颜,赶紧把杯子放回去。
“没用。”
“工作怎么样。”
夏蝉便抬头,把灯关上了。
“没有,”贺槐生赶紧说,“如果你坦诚点儿,我肯定不这样。”
夏蝉按了免提,放在一旁,“喂。”
贺槐生蛰伏许久,这次却一下暴露了,之后的路,不知道他要怎么走?夏蝉有些担忧,却又不能将这担忧表现出来。
谢星洲点了点头,似还有话想说,却没再开口。
取下外机以后,贺槐生说话的语调便不那么自然。
超市的推车在二楼,要投币才能解锁。她正在那儿捣鼓,眼角余光便看见旁边扶梯上,一人升了上来。
夏蝉没说话,自己又从包里摸出一枚硬币,再拿了一辆车,然后说:“走吧。”
贺槐生拿过手机一看,“两点多了。”
夏蝉垂着眼,沉默片刻,低声说:“……你如果不是真做了这样的打算,那就算了,这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走出超市,谢星洲问夏蝉怎么回去。
“买车了?”
贺槐生目光清亮,紧紧盯着她,见她从不以为意,渐而变得严肃郑重,此刻,却有些惶惶无措。
谢星洲也是一怔。
到了停车场,夏蝉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谢星洲抬眼看了看,沃尔沃。
片刻,倒是夏蝉主动问他:“阿姨身体怎么样?”
夏蝉愣了愣,“什么?除了你,你妹妹还有位哥哥?”
贺槐生看着她,“嗯,你不是。毕竟结婚不好,要替人烧饭,遇上家暴,婆媳不和,羊水栓塞。”
灶上烧着水,大约快要开了,咕噜咕噜地响。
贺槐生看着她的眼睛,“晚安。”
她发丝落在枕上,散发些许幽香,贺槐生抓了一绺,绕在指间,“来找我?”
贺槐生又说:“我不着急,等你想好。”
夏蝉一愣,急忙抬头。
家里冰箱也快空了,夏蝉便开车去附近一家最大的超市采买东西。
“开车。”
夏蝉稍有些走神,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本以为会觉得怅然,但心里却比她想象得要平静。
夏蝉怔了怔,说“好”,又说:“晚安。”
她对待婚姻的态度十分矛盾,一方面不信,一方面又不甘心地,抱持了一丝向往。自记事起,家里就争吵不断。她与生父近二十年没见,如今记忆已非常模糊,只记得是个街坊邻居口中的“老实人”,可这个老实人,喝醉以后打骂起来却毫不含糊。周兰也不是好相与的性格,一吵起来,两人能将屋里的天花板都掀翻。没多久,他们便离婚了。此后夏蝉便一直跟着周兰,见惯了男女之间的那些狗屁倒灶,心里十分清楚承诺都是放屁,婚姻更是儿戏。直到后来,她遇到谢星洲。
夏蝉上了车,向他挥了挥手,开出去,没有回头。
夏蝉点了点头。
夏蝉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当时把这儿的钥匙留在茶几上了。
回到家里,她正在切菜,兜里手机响起来 。
谢星洲家在崇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也是单亲家庭,加之母亲常年缠绵病榻,家里并不宽裕。以前交往的时候,夏蝉见过谢星洲妈妈数次。谢星洲妈妈不大喜欢夏蝉,觉得她这人别的都好,就是长得过于漂亮,而女人一旦漂亮,多半就是留不住的。
是谢星洲。
谢星洲几分窘迫,摸了摸鼻子,跟上前去。
夏蝉强忍住,咳了两声,故作认真看着贺槐生,“你说。”
有周兰打预防针在先,夏蝉倒并没有十分惊讶,这会儿平平淡淡地同他打了招呼。
谢星洲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她拿过毛巾擦了一下手,是贺槐生打来的电话。
贺槐生拧着眉,“别笑了,听我说话。”
夏蝉心想,贺槐生怎么没事儿买这么一个假冒伪劣产品,拿起来仔细端详,依稀觉得有点眼熟。片刻,她陡然想起来,这是她在班浩那儿做的拉胚陶胚……
谢星洲很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勉强。
夏蝉抬眼看他,“那你想好了?”
“你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