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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可能有点复杂。”
沈渔只瞥一眼就转过目光，心里实在膈应得紧。
陆明潼扛着重量，倒比她空着手还健步如飞，她追着喊了一路，直到追到了七楼。
回头，对上沈渔宛如吃了苍蝇的表情。
杜警官问陆明潼，要是还撑得住，这会儿跟我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这下沈渔真的吓傻了，哭着问能给她朋友打电话了吗。
他们中表情最叼，发型最违背地心引力的那人说，风神叫他们来的。
“你说是你家就是你家啦，房本拿出来给我瞅瞅？风神说了，叫咱们尽管在这儿玩！”
她死死抠住了玄关柜的衣角，挣扎喊叫。
那天沈渔下午上完课之后回家，在快递收发点，碰见了陆明潼。
只走了半段楼梯，累出一身汗。
只拍一拍她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先回去吧。”
沈渔和外公去机场送她，在候机大厅里，叶文琴对沈渔说，别怪她当妈的狠心，实在南城这地儿叫她待不下去了。
她预备往旁边小店找人帮忙，那磕着瓜子看店的男店主，一瞧见她，便笑说，“哟，好久不见，你爸妈和好啦？”
她也被要求做了个尿检，所幸，是阴性的。
只是皮外伤，消毒包扎过即可。
为首那人几步过来，夺了沈渔的手机，手臂高举，“你他妈干嘛？想报警？”
所幸，他们交往还没多久，不然熟了以后也被拉进那无底洞，一辈子都毁了。
到了楼下，沈渔没法了。
这人给晃得不由闭眼，而趁他松懈的时候，陆明潼一把拽过了沈渔，猛往门外一推，“报警！”
好几回，沈渔都想问他，还赖在这儿做什么，要脸吗？
其他人嘻嘻笑着应和。
那一年的春节，沈渔是跟爷爷两个人一起过的。
杜警官说，不行，还有个人没落网呢。
“您别操心我了，您这三脚猫的英语，去了国外玩不玩得转啊？”
叶文琴给她发消息说，有个合作商公司办年庆活动，给她寄了个PR礼包，但因为通讯录没更新，东西给寄到清水街去了。叫她回去一趟帮忙收取。
回到纸箱子旁边，她抱起来试了试，倒没想象中那么重，三步一歇，也未尝不能搬上去。
临走时，沈渔发现不见陆明潼的踪影。
暑假期间，沈渔跟葛瑶要一起去做一个社会实践。爷爷家在城西，离得远，于是沈渔不得已搬回了清水街。
陆明潼走了上来，堪堪停在她跟前。
这人迅速将她胳膊一攥，往屋里拽。
屋里好久没人回来过，积累半指厚的灰尘，她坐在餐厅椅子上，看见冰箱门上那些花样众多的冰箱贴，一时间难过不已。
这人个子高，身上一股烟酒味，夹杂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臭味。说话间，他神情陡然狰狞几分，使沈渔心生恐惧，她后退一步，准备逃。
由他看着，亲自呈上离婚协议书，那上面将清水街的房子，还有存在沈继卿名下的积蓄、少许债券，全部分给叶文琴，沈继卿分文不留。
杜卫明资深警察的直觉被证实——那些人的尿检结果全是阳性。
哪知道陆明潼顿了片刻，忽地伸手，将纸箱子从她怀里夺过，掂一掂，侧着头，抗在肩上。
沈渔说：“这是我的家，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
这时，下方传来脚步声。
葛瑶保证说，不会不会，他睡沙发呢。
她将它抱起来，侧着身，上一步挪一步。
沈渔确实不敢大晚上的再回去，想等明天白天，喊个人一起上门，顺便把锁给换了。
沈渔外公冷笑说，你们不过想求个心安罢了。
葛瑶说：“要不今天先去我家住吧？”
沈渔以为他也跟着许萼华出国去了，没想到还能碰见。
站在门口，往里望了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沈渔身上。
他手里拿了瓶水，头往前伸，兜头淋下去。
屋里音响轰隆，彩灯乱闪，活像个鬼屋，好几个皮衣皮裤，发型杀马特的男的，把她家当舞厅蹦迪呢。
沈渔不再假以辞色，掏出手机。
折腾了几个小时，这时候已到深夜，外头暑气未散，沈渔却是一背的冷汗，长这么大，头一回遇到这种法制事件。
沈渔耐不得这个烦，给叶文琴拍了照，就丢在一边了。
那些人，全被杜警官的同事给铐去了派出所；杜警官则陪着沈渔送陆明潼去附近医院。
沈渔焉能不知道这只是热恋之人的托词，不想松口，但是耐不住葛瑶苦苦哀求，这朵富贵花撒起娇来女人都顶不住。
这些人怎会畏惧一个学生，一时哄笑嘲弄。
葛瑶抱住沈渔呜呜大哭，不住道歉，她也后怕，她没想到自己图人长得好看，交了这样一个男朋友，还差点害了自己最好的闺蜜。
开门后的现场，远比沈渔以为的惨烈。
“你恶心不恶心，跟你妈一样，不经过同意就乱动别人东西。”她语气里实难掩饰自己的厌恶。
她满屋子扫视一圈，葛瑶不在，她男朋友也不在，这群孤魂野鬼到底打哪儿来的？
临走前，杜警官多啰嗦了两句，清水街各色人等混居，治安本就是一大问题，今后长点儿心，不熟悉的人，可千万别招进屋里了。今天是万幸，有小陆帮了一把，下回可就说不准了。
等交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被准许离开。
沈渔笑说：“您放心，您出去了再没人管我，我还巴不得呢。”
她再把电闸推上去，开了客厅大灯，妖魔鬼怪给照得现了形，齐齐朝着门口看来。
陆明潼不说话地点了点头。
宿舍六人，沈渔唯独跟葛瑶更亲近些。因为葛瑶父母在她小学时就已经离婚了，不过是和平分手，没沈家这样戏剧化。这一层原因，使沈渔与葛瑶有同病相怜之感。
那年暑假，沈渔学校宿舍要通空调和热水，两个月封闭施工，改造线路，原则上，不允许任何学生留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