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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虞川扫一眼关逸阳，“关排，你鼻子是摆设吗？”
然而不过一秒，小孩儿表情登时一僵。
文森特目瞪口呆，一惊之下中文都忘了说，“Are you married？”
陆青崖从车前绕去驾驶座，“只是受了伤，不是残废。”
铜湖市海拔高，黄昏仿佛被拉长了一样，太阳落得慢，从酡颜缓缓过度到染着银熏的暗蓝，远处浮着薄雾，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
关逸阳则是一头雾水，“……我到底哪儿得罪陆队了？”
“就这几天了。你们辛苦点，”陆青崖说道，“演出人多口杂，多留神。”
“瞎说什么，我跟关排长压根不熟。”
说了这句话后，陆青崖就不再出声了，整个人像是陷于一种沉痛的肃穆之中。
克瑞斯公司派来的车到了，这一行外国客户挨个跟林媚拥抱上车，包括文森特。
与此同时，点了接听，屏幕一闪，一个小孩儿冲着镜头晃了晃手。
文森特半晌没缓过来，结结巴巴对林媚说他得考虑一下。
其实握住林媚手指那一霎，他就意识到不妥，但真要火急火燎地撒了手，大约两人都要不自在，也就忍着，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刚才这么匆匆一瞥，只觉得小孩儿唇红齿白，和林媚长得像，这么张好看的小脸，长大了恐怕要为祸一方。
前方高楼下面聚了乌央乌央的人，人行道站不下了，挤到了机动车道上。
“没事，一个朋友。”
林媚挥着手，目送车子驶远，把胸口挂着的参会证取下来，线在牌子上绕了绕，走到陆青崖跟前，“你刚刚说我什么了？”
今天商洽会闭幕，晚上南馆的舞台有演出，中队怕出纰漏，严阵以待。陆青崖到时，碰上关逸阳他们换岗。
陆青崖抬眼一看，林媚已领着一行人往这边走了过来，便说：“你们赶紧吃饭去吧。”
林媚脚步一迟疑，眼前影子一晃，就被文森特拦住了脚步。
林媚帮忙收拾完厨房，陆青崖送她下去坐车。
但在那场火灾中，铜湖市森林公安局失去了一名英勇的战士，刚刚从森林警官学校毕业，才二十二岁。
不止她看见了，上回合影的那俩姑娘也看见了，立刻便围了上去。
他抽了口烟，很沉地吐吐出来。
没想到，那时候训练出来的定力，也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林媚一眼就瞧见陆青崖。
林媚捏着手机，抬头往陆青崖那儿看去。
林媚愣了下，笑说：“干什么呢？想给你找后爸？”
她明显不想聊关于林言谨的事。
林媚立刻高兴起来，好像觉得大家都和她一样有眼光，有种微妙的与有荣焉。
他仍然很矛盾。
一方面觉得存在这种可能性，一方面真不觉得林媚会干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快靠近时，她听见议论。
“啥？”
陆青崖在沙发上坐下，捞起茶几上的烟，点燃。
可非要从林言谨脸上分析出哪里跟自己特别像，陆青崖真觉得有点儿勉强。
陆青崖见他要出声，立即手指抵着唇对他做出个“嘘”的动作。
林媚摇头，“没，我是单身。”情况复杂，她怕文森特听不懂，换英语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遍。
“怎么了？”
陆青崖笑了声，给她拉开了副驾的门。
他们刚入伍的时候，常练的一项基本功就是定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他印象很深的一次训练是垂直攀爬和高空索降，训练的地方是一座高约1000多米的高架塔桥，塔尖高耸入云，一点风吹都能感觉到极为明显的晃动，胆子小的人压根不敢尝试。
林媚掌着车门的顶，“你能开？”
“不是，我就问问……我觉得关叔叔挺好的。”
“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时候，被蚊子咬了一口。”
文森特垂头丧气，多少有些别扭，林媚却落落大方，祝他“farewell”。
林媚：“……”
“哪儿？”
“直说吧？怎么突然对这件事这么热衷？你不是一直觉得天下所有男人都配不上我吗？”
林媚跟他没有距离感，什么都聊，与其说是母子，不如说是朋友。
路况不大好，前方车流越来越密。
林媚走出卧室，陆青崖正静坐在沙发上，他转头的时候，烟灰落了一截。
林媚已从厨房出来了，到客厅扯两张纸巾擦了擦手，一看，陆青崖已经把视频接了，急忙把手机夺过去，绕过身往阳台去。
十八楼有人要跳楼。
林媚觉得他话里有话。
走到门口，他弯腰拿鞋，看她立在玄关的等下，低头蹙眉挠着手指头。
第二天，陆青崖找沈锐拿了车钥匙，往医院去给伤口换了药，回营房处理了一些事务性的工作。
齐声：“陆队放心！”
但在家里，他对林媚，对外公外婆都却是另外一个模样，又亲热又懂事。
“没，我就瞎问。”镜头晃了一下，林言谨回头看一眼，“我洗澡去了，你早点回来啊！”
林媚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
空气里一股薄荷和樟脑的味儿，陆青崖拧上盖子，往口袋里一揣，不动声色道：“走吧。”
明显的是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