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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霜，随时都可以降临，随时都可以夺走我们的性命！”
足够开发银川平原了。
陈应上前扶起额哲道：“小王子万勿如此！正如王子所说，蒙汉一体，贵部困顿至此，我也深表同情，很愿意帮你们一把，但是……”
陈应将清单摆在额哲的案前，只见上面写着：一匹两岁以上，十岁以下的挽马可以置换麦子两石两斗或大豆两石两斗，又或大米一石六斗，或盐六斗，或茶砖十六块，或一匹麻布、或三分之一匹棉布、或十分之一匹丝绸。
“你们是只剩下不到四万匹战马了，那，挽马呢？骆驼呢？”
“有，你们有我们急需的东西！”陈应盯着额哲笑眯眯的，如同狼看到了绵羊。
现在额哲所带领的这批武士算得上是喀尔喀部中的精锐了，出发前小王子费了老大的劲也没能给他们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只能一副臭哄哄的皮甲，一件用鼠皮缝成的披风，就这样凑合着。
额哲扑通一下跪在罗世明面前，抱着罗世明的小腿，非常诚恳的道：“额哲奉父汗之命来到怀远，一来是希望能够修复与大明的关系，蒙汉两族继续联手对抗建州，二来是希望大明能够提共一批粮食让我部渡过难关，请公平爷看在我察哈尔、喀尔喀等部曾与大明并肩作战，共同对抗建州的份上大发慈悲，拉我们一把！”
他也不想摆出如此卑微的姿态，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每天都有很多族人饿死，而三边军又把边墙防得跟铜墙铁壁一样，就算他带来的那三千来人全部撞死在边墙也没有办法破边而入，抢到一粒粮食，除了哀求公平王大发慈悲之外，他实在不自己还能做什么。
“大半年没有吃过饱饭？”
“小王子，贵部如今困顿到这个地步了吗？”
范家数十年的经营，他们向建奴走私获得了巨额利润，然而，这些财富和物资，都成了崔成友的战利品。
“我们……我们只剩下不到四万匹战马了！”
“不瞒小王子！”陈应叹了口气道：“我们虽然是汉人，却为大明朝廷所不容，我们与大明朝廷是两码事，你可明白？”
“小王子，已经不少了！”
罗世明苦笑道：“这么惨？”
“王爷要挽马和骆驼？”
“那好办，父汗帐下要战马可能不多了，但是要那些不能上战场的挽马却有的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额哲心里一惊，问：“但是什么？”
罗世明淡淡的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跪……白送粮食给你们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我们可以开边市，你们拿东西来换！”
额哲心一沉，急急的说：“公平王，请您放心，我们蒙古汉子也是知道好歹的，王爷帮了我们，我们必倾力相报，不会让你们吃亏！公平王爷，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
额哲皱着眉头说：“那也太少了！”
额哲舔了舔嘴唇：“公平王，我这就让人回去报信，让父汗送一批挽马过来，只是不知道一匹挽马能换给我们粮食？”
这样的事情不管发生在哪一方的身上，都是值得同情的，因为你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是人，就没有办法完全泯灭自己的良知！
一名公平军士兵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吃不饱饭？已经穷困到如此地步了吗？”
另外一名蒙古士兵向公平军士兵发着牢骚：“你们有没有试过深更半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突然发现整个部落的帐篷烧起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骑兵正挥舞弯刀肆意砍杀自己的亲人？”
“马！你们的马！”
在公平军士兵们看来，蒙古人的日子应该是过得非常滋润的。
陈应笑道：“你与大明也交易过，他们给你们什么价格？我给的也是什么价格，他们要的是战马，我要的只是挽马，挽马与战马的区别，你应该知道有多大吧？”
额哲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大明开边市的唯一目的就是获得战马，至于挽马，关内就有很多，根本就用不着。
“真的有吗？那是什么？”
听到“易子而食”这四个字，陈应不禁微微动容，这四个字在史书里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字，“易子而食，折骨为炊”，短短的八个字，其惨烈却已经超出了所有人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让人不忍心去读，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