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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人死得越多，最后分钱的人就越少嘛！
每过一段时间，玉门城的官兵就会主动出击，去黑戈壁里面扫荡一圈。或多或少砍回来若干人头，用石灰腌制之后，就挂在城楼上，任凭风吹雨打，震慑四方肖小。
商队里面，像他们这样的菜鸟还有不少，于是客栈中呼噜声连成一片，隔着很远都能听见。
看着他的身影，赵霖和潘英不由感叹“年轻真好”，而潘龙也觉得，队伍里面有韩风这么一个随时能恢复活力的同伴，或许对实力没什么帮助，可至少对士气是大有帮助的。
“当然有区别。长安商会是商人，对他们来说，如何选择，首先要看利益。跟马贼开战会死不少人，这批人的烧埋钱可不是小数目。更不要说，和马贼开战，事后是要给保镖们加钱的，那也是一大笔钱。”潘龙一笔一笔给他算了账，“相比之下，给马贼一些钱，把他们打发走，显然要合算得多。”
潘龙可不是韩风这小菜鸟，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位长辈的意思，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江湖险恶，侠义心肠有时候是会害死你的！
老江湖追求安全第一，年轻人追求快意恩仇，这是大家的人生目标不同，没什么可争论的。
而玉门城，则渐渐地从边疆最前线，变成了为前方金城防线提供支援的战区枢纽，顺带着镇守黑戈壁，时不时镇压一下闹得太厉害的马贼们。
“有区别吗？”韩风有些纳闷。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不打了呢？”
但所有的这些，潘龙他们都没在意。
白天见到的那群马贼数目庞大，纪律也相当不错。虽然他们当时拿了钱走了，可如果他们夜里来袭击呢？
“我们是商人，他们是强盗，他们要打劫我们啊！”韩风理所当然地回答。
若是这时候再有马贼杀来，他们可能就要吃个大亏。
他劝道：“马贼也是人，也贪生怕死。虽然他们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拼命买卖，但能够不拼命就赚到钱，哪怕是赚得少一点，难道不好吗？何况，我们商队实力强大，他们就算是来跟我们打，拼了性命，难道就能打赢？”
韩风皱起眉头，满脸的不高兴。
这座城市最著名的特征，就是城楼上总会挂着一些马贼的人头——那是大夏官兵剿匪的战果。
作为一个典型的北地人，他虽然能够理解潘龙的话，但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观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嘟囔：“那些马贼真是没用！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凶残呢，结果那么多人，那么大的阵势，小小一包银子就把他们给打发了——那一包最多也就二三十两而已，这点钱够他们分吗！”
潘龙摇头：“可他们撤退了，没来打劫。”
“既然打不赢，那拼命又有什么意义呢？那包银子不多，但总算是有所收获，没破了‘贼不走空’的规矩。对他们来说，这也就可以凑合了。”
潘龙早就估计到他会过来问，只是没料到他竟然能忍到现在，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高兴。
他这是标准的北地人思考方式，潘龙先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然后说：“你说得对，如果是我们俩闯荡江湖，有人敢来打劫我们，我肯定二话不说拔刀就砍。但是……今天不是我们在闯荡江湖，是长安商会啊。”
他碎碎念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凑到潘龙身边，问：“龙哥你说说看，为什么就不打了？”
当天晚上，商队在黑戈壁里面宿营。他们把车子围成一圈充当壁垒，安排了几十个人围绕着临时的壁垒不断巡逻，一整夜都很紧张。
反正强盗没一个冤枉的，都砍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长安商会是雍州前几名的大商会，他们的商队规模庞大，运送的货物也很多。对于黑戈壁的任何马贼团伙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一块大肥肉。
能够不用和马贼厮杀，大家都很高兴。
一直在旁边听他们对话的潘英这时候开口了：“阿龙说得对！行走江湖，给别人留一份面子，自己就能少一份麻烦。我们北地男儿不怕厮杀，但何苦非要逼别人跟我们厮杀呢？就算我们能百战百胜，别人难道就不是爹生娘养的？非要杀他们干什么？”
这样接连过了三天，所有人都变得疲惫不堪。
韩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转怒为喜，又重新高兴起来。不一会儿，就骑着马又跑到队伍前面去，宛若哈士奇一般撒起欢来。
潘龙笑了，他知道韩风其实已经明白了，只是还在闹别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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