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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贯在哪里，她们自己也不肯说。”
“多谢。”
“可这样的我们，真的还能算好人吗？”
他越发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向士兵们问：“谁能给我一块布？”
片刻之后，他解下背后的斗篷，却发现自己的斗篷已经破破烂烂，根本没办法当裹尸布用。
下午的时候，望台的值班士兵发现有一片山崖断裂，可能破坏了道路，立刻上报。主管神兵关的王参将大吃一惊，立刻派出人手勘探。
“他的眼神……何天魁，乃至于整个何家，或者说整个天魁帮……都要倒大霉！”另一个老兵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也有人给他们收尸。”
听到他的喊话，一个蹲在地上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不愧是稀世珍宝！有一瓶带在身上，就是多了一条命！
“我们也来搭个手吧。”
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这里的石头下面，还埋着一辆马车。马车里面有四个女人的尸体……估计已经碎成一团，没办法再凑完整了吧。”
但他似乎一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我的朋友被埋在下面了，我想把他挖出来。”
年轻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低下头，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回答：“我是北地人，北地的男人，只流血，不流泪。”
军令如山，参将大人下了命令，士兵们只好辛苦一些，一路奔跑过来。
“我们曾以为，只要有良心，就能做个好人。”
士兵们唉声叹气，继续忙碌起来。
这山崖不算很高，也不算很陡峭，他大概……不难爬得上去。
刚刚那个大声喊话的士兵顿时有些尴尬，尤其是他发现别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更是不由得很有些负罪感。
潘龙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以及远处的山崖。
下了如此结论之后，军官转过身，看着麾下士兵们。
他脸色阴沉，身上的衣服和皮甲破破烂烂，看起来十分狼狈。最让人注意的是他的双手，大概是因为一直在挖掘和搬运石头的缘故，手掌上被划伤了好几处。
“我们曾经只想要做个好人。”
夜风呜咽，无人回答。
年轻人没回答，抱着那个滴血的包裹，默默走进了夜色之中。
仔细看去，还能看出他十根手指的指甲都破裂了，甚至不止一片指甲已经无影无踪，血肉里面嵌着砂石，让人一看就觉得很疼。
年轻人没有解释，再次蹲下来，搬起一块石头，放到旁边。
“难。”
但那个搬石头的年轻人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默默看着朋友的尸体。
这段路关系着神兵关和后方的联系，若是不能沟通，神兵关就会断了补给。
“遇到强盗了。”年轻人回答。
他们简直已经能够想象，接下来的这半个冬天——或许还要加上小半个春天，大家恐怕都有得忙活了！
几十个瓷瓶出现在他的周围，大多数都贴着白色的纸条，只有两三个贴着黑色的纸条。
“运气不错，至少脑袋没被石头砸碎。”之前问话的那个士兵嘀咕。
他想了一想，打开面板，果然看到快捷物品栏的三个格子之中，放着圣灵药的那个空了。
他的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像开始那样阴沉沉的，就像是快要下雨时候的阴天，看不见半点阳光。只有动作又轻又慢，似乎是觉得朋友还有知觉，害怕把朋友给弄疼了似的。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一个老兵看着不忍心，劝道，“哭一场就好了。”
“也许我刚才看错了，阿风他只是受伤而已……”他对自己说着连小孩子都不会信的话，勉强糊弄自己。
仰头再看，他不由得庆幸一件事。
拿出次元袋，将血包裹放进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比这个还小一些，脸上的稚气很明显。他显然是被武林高手所杀，胸腹之间全都碎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烂泥，只有胸口以上和腰间以下的部分，还相对完整一些。
说着，他就抱着那个血淋淋的布包站了起来。
这倒也罢了，有经验的老兵却已经苦着脸看向那片山崖。
眼看着天快黑了，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回营房睡觉？
“阿风，我们错了。在这世道上，要做好人，只有良心是不够的！”
当然，他脚下的至圣之靴也帮了大忙。如果不是这件宝物化解了——至少是化解了一部分坠落的力量，就算他在狂暴状态下不会因为伤重而死，但从山崖摔落，身体摔成四分五裂的话，估计圣灵药也救不了他。
“嗯。”那个老兵回答，“会死很多人。”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