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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上次来外公家的时候，他就曾经和一群舅舅们辩论，结果自然是横扫无敌。
任安民摇头：“不清楚。我若是知道，早就想方设法吃上一回了。”
他沉默不语，脸色却变了又变，最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他前世乘坐过飞机，可人在飞机里面，是被密封在机舱之中的。就算能够通过窗户看到外面，也只能看到不大的范围，更无法直接感受到外界的光和风。
“……那岂不就是十成十了么？”
他停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潘龙，又说：“论武功也是。”
但仔细一想，老爹是二十五岁才得到山海经残片的，到二十六岁的时候，也不过就得到了这件宝物一年。
虽然他平时很沉稳，但只要是和别人争胜负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要赢。
潘龙在房里也能听到，外面不止一次有人说话甚至于争执。但上有当今任家话事人的意见，下有任安民一系的鼎力支持，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人能把潘龙怎么样。
二人说着笑着，两朵浮云悠悠然向着远处的高山飞去。
潘龙这才放下心来——原来这里看起来危险，其实无非也就跟高空玻璃走道一样罢了。
“本来就是如此。”任安民叹了口气，“要是你迟几天来，比方说八月份再来。那么等到中秋那天直接上山，仙桃吃下肚子去，谁还能逼你吐出来不成？要是你早一些来，就像当年你爹那样，拜见了老祖宗就走，谁也不能找你的麻烦。”
眼看着地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饶是潘龙并没有恐高症，也不由得在兴奋之余有些心慌，忍不住静静抱住了坐骑的脖子。
这事情他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那几年他赢了太多的人，真的是多到懒得记了。
任安民摇摇头，露出了少许忧虑之色：“老祖宗的脾气，你不明白。他这人软硬都不吃，心坚如铁，只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如果他觉得你值得造就的话，就算你拒绝，他也会把一颗仙桃塞到你的嘴巴里面去。”
过了片刻，潘龙问：“那您觉得，我该不该去拜见老祖宗？如果您觉得我不该去的话，那我现在就走。他老人家总不至于从绥桃山上下来抓我。反正母亲还在闭关，我只要知道她一切安好，此行目的就已经达到，心满意足了。”
潘龙尚未开口，一位曾祖就出言反对：“叔叔，他一不姓任，二没拜入邛崃派门下，去拜见老祖宗，不合适吧？”
他们甚至都见不到潘龙的面。
“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算是镇定下来。左右看看，上下看看，忍不住笑了。
这位玄祖也是先天高手，他明显服用过延寿的灵药，虽然寿命已经到了寻常先天高手的极限，但脸色红润、精神矍铄，一点也没有垂老之色。
“你现在才算是‘年轻’，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呢。”陈伯说，“说实话，当初你辩倒各位少爷，大家也都很惊讶。你爹虽然是大才子，可他擅长的是深思熟虑，这种临场对答争机锋的事情，他并不擅长。可以说，你是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今年年初，绥桃山上的仙桃树结了六枚桃子。算算时间，大约在中秋前后，这些仙桃就能成熟。”任安民一句话就解开了潘龙的疑惑，“别说我们家里，就算是邛崃派别的支脉之中，盯着这几个桃子的人也不少呢！”
“老爹只是让我出门随便走走，是我自己想要来问问母亲的事情，才来益州的。”
潘龙自然知道老爹和母亲是哪一年结婚的，他也知道当时老爹还不是先天高手，但没想到当时老爹的武功，竟然还不如现在的自己。
几年之前的潘龙，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孩子的身体影响了的缘故，性格颇为好强争胜。
潘龙好奇地问：“我爹当年武功如何？”
“放心吧，云生兽足下的祥云看似稀薄，其实异常坚固。别说你还坐在它的背上，就算你站在它旁边，只要别被它甩开，保持在周围一丈的范围，你想摔都摔不下去。”
而且留下心理阴影的，还不止任瑾一个人。
“是啊，你天赋如此惊人，二十岁不到，内功修为就已经快要到后天境界的极限了——而且你修炼的还是武家的内功，由外至内、循序渐进，根基最是牢固不过，进境却也最是缓慢不过。你修炼如此内功，都能有这样的成就，谁都看得出来是不世奇才。若我所估不错，老祖宗赏识你，想要栽培你的可能性，怕是超过九成。”
“当然没用。”任安民笑了，“仙桃改善的是体质、骨骼、经脉这些有形的东西。身剑合一需要的是无形的‘悟性’、‘灵性’之类的东西。天下虽大，能够改善那方面资质的灵药，却是少之又少的。”
武功也好，文化也罢，除非对方实在比自己高了太多，的确是没有赢的可能，否则他就要努力去争一下。
看他的脸色，潘龙觉得或许他还能再活四五十年呢。
“谁说不是呢！”
“可我偏偏来得不早不迟。”
他又说：“大姑爷让你来这边，估计也是希望你学到上乘内功吧。你的内功底子不错，转修上乘内功的话，只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将内力转化过来，就能有一个很大的进步。等一下见到老爷，我一定要跟他说这件事……”
但骑着云生兽，则是货真价实的“飞上天”了。
任安民大笑：“哈哈！这种话还是等你修成真人再说吧。”
“好！”任安民笑了，“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上绥桃山！”
潘龙进了门，陈伯给他一一介绍，果然都是家里的长辈。
潘龙微微点头，问：“那这仙桃树多少年才结一次果？”
潘龙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还太年轻……”
“我就这么可怕吗？”他纳闷地问，“我只是要跟长辈打个招呼啊。”
二人在空中赶路，脚下祥云遮住身影，地面上的凡人便看不到他们。片刻之后东边日出，只见红霞金光灿烂一片，顷刻间大地山河仿佛都披上了一层金红色的薄纱，景色煞是壮美。
“还能有什么用处？无非是改善体质增强经脉填补骨髓之类。”任安民说，“综合考虑的话，一枚桃子大概能节省三十年的苦修——当然，这是建立在冲击真人境界的前提下的。如果只打算修炼到先天境界为止，那吃不吃这桃子，其实也无所谓。”
潘龙两世为人，却还是第一次飞上天，不由得十分好奇。
但对于这位小舅舅任瑾来说，自诩少年才子的他别说赢不了拐走自己大姐的混账，竟然连混账的儿子，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都辩不过……
任安民看着潘龙，反而犹豫了起来。
潘龙吃了一惊：“效果这么好？那岂不是争夺的人要多到打破头！”
这一天潘龙休息得很好，外祖父派了两位舅舅守住他居住的小院子，不让任何人打扰。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将态度完全摆了出来。
“当然可以，少清一脉自从昔日太行论剑大败之后，就已经差不多算是散伙了。谁还会来找我的麻烦，追究我私自传功呢？何况，能得到你这样的传人，就算是那些真人长老们，也只会点头称赞，没准他们会比我更加用心教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