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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而且，若是他们真的相信什么“江龙翻身、改朝换代”的话，那也该去找通天江龙王的麻烦才对啊。
“就算是盗匪，也该入土为安吧。若是要示众，一颗人头还不够吗？”
这个故事挺长的，李慈也是个善于讲述的人，娓娓道来，意味深长。
他可不觉得。
（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走遍九州，思考该怎么造大夏皇朝的反，顺便寻找更多的同道中人吧。）
“魇胜？此话怎讲？”
“其实种田也没什么不好。”李顺说，“若是能有二十几亩田，也足以稳稳当当养活一家人了，真没必要再冒什么风险。”
潘龙点头：“我大致明白了，莫非这些江边的木桩，也跟白溪郡有关系？”
潘龙并不急着赶时间，所以他可以悠哉悠哉地坐船。
这速度严格说来并不快，就不说潘龙御风而行的神速，江湖豪侠策马狂奔，每到一个城镇就换一匹马，都能一天跑七八百里，超过它的五倍有余。
李顺还要再说，言隼已经给小蒋倒了一杯酒：“好了，喝酒喝酒。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那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人这一辈子啊，说起来长，其实也短，没那么多的时间给你改主意。就这么吧，也没什么不好。”
潘龙思考着这些问题，想了许久，始终想不出答案来。
店小二所知有限，但既然连他都知道，这关于魇胜的传闻，应该是已经传遍了荆州。
“略有耳闻，据说当时帝洛南领兵平叛，杀了几十万人。”
一路上，潘龙注意到江边的亭子旁边经常插着一根根木桩，木桩上绑着一具干枯的尸体。
这几个人都是成家立业的，身家清白，一等一的良民。
同船的几个人跟他倒也合得来，那书生叫李慈，字悯农，来自于益州子规，今年十九岁，去扬州求学；他的书童叫李顺，暂无字号，今年才十四。
客船晓行夜宿，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个安全的地方停泊，一天一天下来，渐渐穿过了荆州，朝着扬州驶去。
到最后，他只能确定一件事。
反正扬州就在那里，又不会长了腿跑掉，快几天也好，慢几天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呢？
潘龙和李慈都连连点头，赞成他的说法。
这就像文坛诗会，若去的都是一些每天写三四千字，只能找到一些散人闲客看自己的书，手都写麻了也不过养家糊口的文人，那去得再多，这诗会的江湖地位也不会高。
反正潘龙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能够有赵胜和文超那样的成就，就算只活个上百年，也算是不枉此生，值得了！
“是啊！那一场杀戮之后，整个白溪郡就成了鬼域，据说有段时间，大白天的都有冤魂在路上哭喊。无论是武者还是术士，只要进了白溪郡，不管怎么防护，也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面转化成鬼魅妖怪，绝无幸免。”店小二露出害怕之色，想来是想象那样的情景，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
言隼最为见多识广，给他解释说：“那是荆州这些年新出的习俗。他们抓到盗匪之后，常常会将盗匪杀死，然后尸体绑在柱子上，把柱子插在野外示众。”
而当这位天人去世之后，为他举行法事纪念的正果大德里面，不止一位比他愚钝，很多大德修炼的都是他当初舍弃的、看不上眼的法门。
他觉得，不是。
潘龙不知道李顺听懂了没有，但至少他觉得，自己听了这故事，的确是颇有收获的。
无拘无束，所以才没有破绽可以抓，所以才能让大夏朝廷奈何不得。
那个天人的方法，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之所以失败，无非是讲故事的人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但潘龙自己若是不能坚定信念，今天想要造反，明天又想要当官，后天觉得什么都没意思要去隐居……就算他能够有几百年可活，到最后必定也一事无成。
通天江龙王本领高强，但再怎么高强，无非也就是个妖神而已。就算荆州朝廷对付不了他，难道以大夏皇朝的能力，还对付不了他吗？
赵胜和文超都没有能够长生不死，可谁会觉得他们比那些长生者们差呢？
船老大姓蒋，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他从小就是水手，二十岁的时候继承了这艘船，做这通天江上的生意已经快三十年。超过四十年的行船生涯，留给他的除了一双河风吹出来的红烂眼，两个鲜红的腮帮子，还有脸上手上刀刻一般的深深皱纹。
那故事说的是一个天人，从小智慧过人，立志要追求无上正法。他不断研究这个法门、那个法门，每次都能有所收获，可往往又会找到自己觉得更好的法门，于是就改换门庭。
而且，毕灵空老师曾经说过，她之所以能够纵横无敌，让大夏朝廷退避三舍，并不仅仅因为实力强大，更重要的是她来去如风，从不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也从来没表现过对什么事情有所牵挂。
回到客舱，他默默思索这个问题。
“老爹当初问我，要不要去种田，当个农夫。我就说，种田全看老天爷的脸色过日子，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行船算了。所以老爹没办法，就把二十几亩田都给了弟弟。”晚饭时候，大家喝了点酒，谈起家常，小蒋笑着说，“虽然行船其实也很风险，但这个我好歹熟悉，心里有些底啊。”
作为传说中的生灵，天人的寿命是极为悠长的，传说他们能够活几万岁，简直比九州世界有文字记载的历史都更长。
潘龙皱起眉毛，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劲。
码头的晚上还是挺热闹的，酒家客栈都在营业。他找了个灯火通明的酒家，进去坐在角落，点了些酒菜。一个人自斟自饮，一直坐到客人们都渐渐散了，才向店小二询问江边那些绑着尸体的木桩的事情。
（哈哈，我想这些，其实都还早得很呢！无论是长生不死也好，还是建功立业也罢，现在都八字还没看到一撇，琢磨那么多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