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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走出来，对着白虎星倒头就拜。
“那郑双究竟有什么出色之处，竟然能够让白虎星如此重视？”
有道是“身怀利刃、杀心自启”。他们原本觉得一个年纪轻轻就踏入真人境界，或者说至少有真人境界实力的人，应该比较桀骜一些，乃至于喜欢惹点麻烦才对。
用某些奇闻故事里面的说法，这叫“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表面上看起来是恍然大悟，找到了人生的真谛，实际上却是心神被夺，失去了自我更新和进步的可能。
“北地潘龙”这个人，虽然年轻而武功极高，但性格其实挺谦和的，甚至于不喜欢出风头，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怎么这潘龙看起来这么老实，倒像是个好好先生呢？
潘龙还没到门前，就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迎上来。他明显挺害怕的，但还是壮着胆子问：“请问这位客人，可是来自云州的白虎星白大爷？”
教徒弟，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现在潘龙却突然明白了，她心中其实有多么沉重。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寻常游历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惹是生非的意思。
郑双家住广陵城一条寻常的巷子里面，房屋不大，上下两层，楼下是一厅一卧，楼上是一间小屋，还有一个最多不超过一丈见方的小天井。
白虎星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落下了一些来。
“相反，你苦练刀工多年，刀上的本事十分了得。只要能够适应转化成使用寻常刀剑的本事，一下子就是一个不错的刀客。”
看他的模样，若不是知道他的厉害，任谁都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游客。
当时她说：“山也好，水也罢，都是外物。外物如何，与我何干？人生在世，坚持自己的想法，走自己的道路，就算要感动，也是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之后而感动，怎么能够被那些跟自己努力毫无关系的东西感动呢？”
（莫非……是在世仙佛？）
潘龙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心神才重新安定下来。
“你之前说了，人应该是自己，不该追寻别人的道路……”
仅仅半个多时辰之后，他已经重新恢复了潘龙的身份，来到了广陵一家酒楼。
这种情况，在佛门禅宗“顿悟派”里面最为常见。这一派追寻心中的灵明火光，认为只要找到一点灵机，就能迅速提升自己，排斥一点一滴地打磨精神意志。
他点头应下，便被这小孩引着进门，见到了郑双一家的其余众人。
潘龙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种可能。
他感叹了一番，收起那几本书，结了账，离开了茶楼。
“派人去拉拢郑双，但切记不要得罪他，态度要客气。云州人特别好面子，欺负他的徒弟，就是打他的脸，平白结仇。”
毕灵空的回答则是：“谁告诉你说，仙佛就不是妖神的？”
这个问题太高端，他根本帮不上忙。
“潘龙”可不能像“白虎星”那样粗豪，嘴一张就是“好酒好菜尽管上”之类，他坐在大厅角落上，点了几个有扬州特色的普通菜肴，又点了一小壶酒，慢慢地自斟自饮。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他依然在广陵城里面闲逛。走过一个个在历史里面留下记录，发生了许多科举时候要考的大事的地方，看了很多文人墨客凭吊的诗文。
看他这么老实，那些观察他的探子们不由得很是纳闷。
郑双这才明白，想了想又问：“拉开筋骨大概要吃苦，这我倒是不怕。可温养经脉，想来需要很多名贵药材吧？我家没那么多的积蓄啊……”
当时潘龙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说这些，但现在，他明白了！
潘龙微微一愣，仔细看去，见这小孩眉目间跟郑双稍有相似，只是比郑双要清秀得多。想来是年纪尚小，眉眼尚未长开，又或者是母系那边的基因不错，提升了魅力值。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那么，一个人能不能既是妖神，又是仙佛呢？”当时，潘龙如此问道。
这一家一共四口人，郑双夫妇，还有两个儿子。郑双自然不用说了，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二，都生得眉清目秀，若是换个世界，或许称得上是小鲜肉的感觉。
屋子里面明显紧急打扫过，地上甚至看得到刚刚洒水除尘的痕迹。看得出来，为了接待白虎星这位贵客，郑双一家着实忙碌了一番。
各种评论和命令一一发出，又纷纷得到执行。
他也是坐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才猛地警醒过来，领悟到这一层——若是他没办法挣脱那一笑的意境，就会觉得那一笑是通往真理的道路，拼命追求，乃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一次次“顿悟”，最终彻底失去自己的道路，变成别人的复刻。
这样的相貌，显然更多来自于母亲的遗传。郑双的妻子陈氏虽然因为长年操劳，脸色已经不复少女的丰润，但依稀还能看得出少年时代的风采。想来郑双这光头大汉当年能娶到她，必定羡煞了不少人。
他吃了小半个时辰，然后就结账。却没有离开，就在酒楼对面的客栈住了下来，也没住那些内外几间的上房，而是弄了一个普通的小间。
大家坐下来喝了一回茶，潘龙就单刀直入，询问郑双愿意不愿意跟着自己学武。
这宛若传说中一般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他们身上了呢？
白虎星并未躲闪，受了他这一拜，笑着点头，若是长得老一些，胡子长一些，分明就是江湖前辈收徒时候常见的场面。
妖神则坚持自己的执念，将其炼化成为类似法则的东西。所以只要执念不破，就能源源不断地修补自身，故而不老不死。
郑双一家听得连连咋舌，正想要再问一些，白虎星却已经转身离开，犹如一股青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郑双一家大吃一惊，没料到这位白大爷竟然如此豪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