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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我问谁呢？”武极星笑道，“反正就这么回事了吧，我觉得你现在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回一趟家，向家中长辈禀报此事，然后让长辈主持婚仪。现在身份既然不是问题，那么六礼这一套，总归是要做的。”
但武极星一句话就把这个话题完全堵上了，他就算是好奇，也只能作罢。
“问吧。”潘龙满不在乎地说。
那时候，就是妖神义乌的死期！
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可若是义乌也收了徒弟，那就是有了牵挂。有了牵挂的妖神义乌，或许会因为牵挂的原因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却必然会因为有牵挂而露出破绽。
“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翠姑呢？”潘龙换了个话题，“难道是在准备早点？”
他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但他依然没办法弄懂女人的心思。
奇妙的是，等到天亮之后，前往倚天别院的路上，武极星的烦躁情绪便开始迅速消散，等到在书房坐下，听到潘龙来访的消息时，她心中已经一片平静，再无半点烦躁。
“所以你觉得我遇到了明师？”潘龙笑着问。
造反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追求人生理想，是锦上添花，对他来说却是生死攸关，是雪中送炭。
潘龙却是有些无语，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潘龙的这些心理活动，武极星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看潘龙先是冷汗涔涔，然后叹了口气，却始终没有露出半点杀机，不由笑得更加开心。
要是潘龙在门口跟人闲聊半个时辰的话，再看到她的时候，便会发现她容光焕发，完全没有半点憔悴之色。
不仅如此，毕灵空纵横天下，树敌甚多。只要能够确定她不会逃跑，愿意参加围剿义乌之战的长生者，怕是会比真人宗师更多。
当武极星展现出绿林大豪的一面时，这个人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他能够看穿武极星的想法，一点都不会纳闷。
“虽然说可能是奇遇，但天底下哪有什么奇遇，能够让人在短短几年之中从先天到归真呢？就算是修为可以依靠吃什么天材地宝，或者是取回前世的功力，但武学的造诣却是要实打实一点一点磨炼出来的——那些明悟前身的人，也只不过相当于看了一场故事，修为固然提升，却没见谁能够在武学上突飞猛进的。”
想要让这最后一个身份不怕曝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帝家、让大夏朝廷，没有再能找他麻烦的能力。
而和惊讶相比，更加让他在意的，是此刻两个人的距离。
毕灵空弟子的身份，也可以被人推测出来。
第二个身份被揭穿，有些麻烦，但也不至于要命。毕竟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事情。
武极星又一次凑到他的面前，近在咫尺地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呢，一直就想要造反。无论是占山为王也好、割地为诸侯也好，乃至于横扫天下当个女皇帝……总而言之，我不想要当个普通的绿林人。”
第一个身份被揭穿，无关紧要。以他现在的本事，一文钱大侠的那些个仇家害怕他还来不及呢。
其实他这一趟来找武极星，主要也是谈这件事。
此时此刻，他只能眨着眼睛，一脸茫然。
“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筹划着造反的事情。”
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自然是让人很高兴的。不过她更加高兴的是，潘龙并没有一口否认，而是给了一个近乎于默认的回答。
武极星却没立刻就问，而是先让部下们出去，在书房附近守住，不让任何人靠近，然后才凑到了他的面前，用低得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这一身本领，是不是和那位妖神义乌有关系？”
潘龙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
这简直比任何的保证、任何的甜言蜜语，都更让人信服。
当然，这些只是凡夫俗子的寻常见识而已，真到了长生之境的人，知道当年帝甲子和儒门那些恩怨的人，都知道毕灵空从来就不是单打独斗。
如果换成她的话，自己有这么大一个秘密，那当然是无论谁都不能告诉。就算是关系亲密，下不了毒手，也要秘密软禁起来，关到自己可以不在乎这个秘密为止。
（能够有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太好了！）
义乌毕灵空这个人物，对于大夏朝廷来说是禁忌。这么多年来，毕灵空无朋无友、无子无徒，孑然一身漂泊四方，没有半点牵挂，自然也就没有半分破绽。
“我可不是佛门中人。”潘龙说。
只要将她逼到不能逃跑的境地，就算她再强，也可以用人海战术把她给磨死。
潘龙有些诧异地看着脸上有黑眼圈的武极星：“翠姑和我定亲，你为什么会高兴到睡不着？”
她觉得以彼此这段时间的交情，怕是不够资格让潘龙手下留情。
这件事江湖上基本没人提起，但只要是有些见识的人，都会明白。
他的声音也极低，只有武极星能够听到。
他当然不知道，武极星是自己莫名其妙地烦躁了一夜，才烦躁成这个样子。
大夏朝廷之中高手如云，真人宗师两手两脚加起来都数不完，甚至还可以调动好几位长生的妖神。
“我就这一个姐姐，她总算有了好归宿，我高兴一下有什么不对？”武极星反问。
如今大夏皇朝虽然问题颇多，可距离要完蛋，却还不知道有多么遥远。
二人闲谈了一番，就在潘龙露出准备离开的意思时，武极星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问：“潘兄，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只是这些嘛，别说武极星不知道，就连潘龙这个毕灵空的亲传弟子，也只是隐约猜到几分罢了。
潘龙并不惊讶有人能推测出这些来，但武极星竟然都能推测出这些来……他不禁有点怀疑，自己这些年来故布疑阵做的那些掩饰，该不会一点用都没有吧？
知道自己秘密的是自家小姨子？草……你小心点，千万别说出去，这特么说出去是要死全家的啊！切记切记！
而山海经传人，文超遗志继承者的身份，究竟会不会也有人能够推测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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