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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他听到了马车的声音，却是苍渊终于归来。
这让潘龙殊为不理解……要当医生，在哪里不能当？为什么非要跑到南夏城来？
听声音，他似乎是喝了一杯酒，然后继续说道：“像现在这样，拖一拖，让彼此再谈上一谈，乃至于将来先选择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达成妥协，随后慢慢扩展到其它地方。最终花上三五十年完成整个变法，才是治国的正道。”
那些官员们谈着谈着，往往就会谈到国家大事，潘龙便可以从中得知他们的想法，借此分析朝廷各派势力目前的态度。
潘龙远远听着马车离开，点了点头。
“拖延太久失了锐气？此话从何说起？”
回到苍渊府上，仆人报告说苍渊被二皇子叫走了，大概是有什么国家大事要办。
感觉……她似乎只是打算在这南夏城里面当个医生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好奇起来。
“变法乃是牵涉到全天下，牵涉不知道多少人的大事。其中因此利益受损的，大有其人。朝廷之前能够逼得他们让步，殊为不易。可若是拖延太久，这些人互相联系起来，做一些阳奉阴违的事情……变法的形势怕是就要糟糕了！”
（我记得天下盛传大小张，大张自然就是扬州侯张鸿张国栋，小张便是张昊张国忠。二人都是状元，但人生际遇却大不相同——当然，大张乃是横扫同代的文坛第一人，除去没有考武科之外，囊括八科状元，才能冠绝古今。小张虽然少年英才，但比起大张来，终究还是逊色一筹。）
“却是没有。”
潘龙笑了笑，回房休息。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大概是渐渐喝醉，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所说的内容，渐渐有些犯忌讳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这两人买了书离开。潘龙也随便选了几本书付账，无声无息地远远跟在后面。
御史负责监督百官，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但苍渊显然不是那种捕风捉影的人，听到了重要的消息，不实际勘定一下，他不会轻易上奏。
不仅如此，当天晚上，苍渊疲惫不堪地回来之后，次日又是一大早出门，却是要去附近的一处城镇，勘实一件传闻。
只是……一般来说，文人在翰林院供职五六年之后，就会离开翰林院，担任其它官职。如张国忠这种在翰林院十六年的，整个大夏历史上，却也寥寥无几。
听了一会儿，二人只是谈一些文章和感慨之类，却没有多少有价值的内容。
他心中纳闷，定下神来仔细观察，发现那股稍稍有些熟悉的气息，却是在自己这个客栈的楼上。
（这苍渊倒也是个忙人，感觉似乎一刻不得闲的样子。）
听到二人的对话，潘龙心中一愣，却是已经知道了那胖子的身份。
潘龙微微一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但他转念一想，却觉得自己又想错了。
但白映玄这件事情，其实倒也罢了，再怎么样，应该也不是大事。
他这些天过得颇为悠闲，每天早上出门，在南夏城到处闲逛。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尾随几个官员，听这些人的闲聊。
那些事情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大多是翰林院内的趣事，以及对朝政的讨论。
“古怪？”张国忠反问，“什么事情古怪？”
今天来得不是时候，明天再来听听究竟，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听仆人说，却是天还没亮，苍渊就已经进了神都，去御史台处理公务了。
（昨天半夜回来，今天天还没亮就出去……苍渊这也太辛苦了吧？）
白映玄本领高强，来历也颇为神秘，根本不是寻常名妓可比。她住在南夏城，只怕不仅仅是从良那么简单，更大的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那年青的翰林学士显然不曾如同潘龙这般有准确的情报，他沉吟了一下，便赞成了张国忠的意见。
只是他虽然文采出众，但却不知为何，始终只是在翰林院蹉跎。
好在他还没成年就中了状元，年轻得很，倒现在也算是个年轻人，似乎好像……也耗得起？
听到这话，潘龙不由得精神一振，忍不住微微侧耳，更加细心地倾听。
（这是……雨师白映玄？那个广陵名妓，从良之后却是住在了南夏城？）
“国忠兄，你觉得……会不会是陛下他……想要换个太子？”
“少爷，您回来了。是要吃点什么，还是沐浴休息？”管家问道。
这一天，他又回来得极迟。
忙碌之后，他还找到了潘龙，询问潘龙这些天过得习惯不习惯？是否有什么事情？
“哈哈！你真会说话！”
能够让这广陵名妓隐匿于此的事情，却又是什么呢？
自言自语之后，他也喊小二结账。
潘龙当然没什么事情。
按照他的想法，名妓从良，应该找个地方隐居，或者是找个合适的人家结婚才对。住到南夏城这种繁华之地，若是被熟人认出来，岂不是有些尴尬？
潘龙在隔壁的酒馆靠墙的地方坐下，也点了些酒菜。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天色刚黑不久，他就回来了。现在已经休息。”
张国忠却笑道：“你想多了。变法乃是百年大计，本来就不需要那么着急的。昔者有民谚曰‘治大国者若烹小鱼，勿要乱翻’。要改变过去的一些做法，扫荡弊端，本来就应该逐步逐步地做。想要一口气全都做好……依我看，反而会让各种矛盾在短时间内激发，到时候收拾起来怕就不大容易了。”
“是啊，让人担心啊！”
他这说法倒也颇有道理，如果不是当初潘龙亲眼看到武成王帝苍穹被老师毕灵空以摇光弓星散箭射死，只怕都要相信他的话。
翰林院说白了就是天子的秘书处，专门负责为天子作文，乃至于起草诏书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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