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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用手势和暗语下令，让守护自己的那些高手们不要冒进，稳住局面就好。
帝壬辰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他很赞成当年帝甲子说过的一句话：
这个阵法的威力很大，效果也很多——但那都不重要。
帝壬辰微微点头，总算是满意地笑了：“既然明白了，那该怎么说，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明白了！”他大声说，“他们为的是扰乱赏月大会，让我们的护卫分散，从而找到刺王杀驾的机会！”
对此，帝壬辰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
作为一个当了几十年皇帝人，帝壬辰对于形势的判断，有他自己的理解。
如果之前这大阵能够将一切的妖魔鬼怪都挡住的话，现在它就只会挡住那些强大且有害的妖魔鬼怪，对于弱小的或者无害的，会视而不见。
十几个小型阵法在大阵之中被展开，它们并不会攻击这座大阵，但却会迟缓大阵的反应，降低大阵面对“外来攻击”时候的反击力度。
不仅如此，随着千家万户的气运被削弱，这股奇异的法力也渐渐渗透到了大阵之中，沿着大阵蔓延出去，朝着祭天台的方向蔓延。
那套设计图，在墨家和阴阳家之中，都有部分保存。
他们同时催动法术，强大的法力输入祭坛里面，于是便看到祭坛中央供奉着的一尊玉鼎上方，凭空出现了丝丝缕缕的云气。
它们甚至将自己的阴气都收缩起来，避免这些百姓因为阴气入体而受凉生病。
但积少成多，数量就十分惊人。
而现在，正是发挥这套设计图功效的时候。
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仁厚倒是仁厚，就是太过仁厚，不懂得“君王才是国家中心”的道理——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有牺牲百姓保护君王，岂有为了保护百姓，分散君王护卫力量的道理？
被吵醒的百姓们有的吓得战战兢兢，蜷缩在床上不敢下来；有的暴跳如雷，拼命攻击却毫无用处；有的魂飞魄散，拼命逃跑，却见到处都是鬼怪……
虽然这个阵法实际布置，已经是帝甲子诛灭百家之后的事情。但它的设计过程，却早在大夏尚未建立的时候就开始了。
巧的是，现在诸子百家里面，需要提升气运帮助冲关的人，着实不少。
帝洛南深深地吸了口气，主动请缨：“父皇，请派儿臣前去四卫城！儿臣虽不敢说马到成功，但起码能够给那些诸子百家的人造成一些阻碍，让他们不敢随便发难。”
可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没有哪怕一个人真正被鬼怪攻击。
总的来说，他们这群人的行动，倒也颇为顺利。
这才是阴阳家们真正的计划。
他心里点了点头，脸上不动声色，又等了一会儿，才说：“敌不动，我不动。”
对大多数人来说，气运之说虚无缥缈，并不存在什么“我官高权重，所以我头顶便气成龙虎、上冲云霄”之类事情。再怎么有权有势的人，也常常会吃饭噎着、喝水打呛——大夏历史上，还曾经有过吃鱼被鱼刺噎到昏死过去，差点一命呜呼的天子呢。
但诡异的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哪怕一位长生者出手。
“父皇……”
按照事后统计，诸子百家里面，大概有六七位高手有希望冲击妖神境界。
相反，看到这些接踵而来的敌人，他反而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诸子百家的打算。
借助今晚这一场骚乱，窃取四卫城、京畿，乃至于整个大夏的气运。
这正是阴阳家们所要的结果。
而另外一个，勇则用矣，但实在是没什么脑子，简直一介莽夫——敌人明显有阴谋、有陷阱，你还一头撞过去？嫌命长不成！
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窃取气运，究竟能有多大的效果。但想要不激起京畿大阵的反扑，又趁机削弱大夏皇朝，这就是他们能够用出的最强的手段。
但这些鬼怪们也并不真的就只来走个过场。
现在这些鬼怪们的所作所为，远远没有触及极限。所以大阵会对它们的搞怪行为视若无睹，因为在它看来，眼前最重要的是保存力量，预备抵挡随时可能到来的强大攻击。
墨家高手们根据当年那套设计图仔细推算过，算出了大阵能够忍耐的极限。
这些云气起初极为薄弱，但慢慢凝聚起来，化成一团氤氲，缓缓落下。
京畿地区高手如云，但最厉害的高手不是在神都镇守，就是已经赶到了中秋赏月大会的会场——看那边轰隆隆闹得不像话，谁敢不去救驾？
那些高手们忙得鸡飞狗跳，不断将一个个鬼怪赶跑。可正在捣乱的鬼怪实在太多，赶走了这边，那边又闹了起来；等赶到那边，把那边的鬼怪赶跑，这边已经重新闹腾得不成样子。
而他们那边战斗的结果，才真正决定了这边的这场混乱的结局。
如果真正打仗的话，这点破坏其实没什么用处。
所以当他得到了“大群妖鬼在四卫城捣乱，但暂时没有人员伤亡”的消息之后，便冷笑了一声。
无论是那些数不清的妖魔鬼怪也好，还是轰隆隆滚过来的大石头也好，都不能让他为之惊讶或者害怕。
它们闯入一户户百姓的家中，在卧室里面大呼小叫，闹得鸡犬不宁。
帝壬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看向帝洛南。
那些鬼怪，始终只是在吓唬他们，没有对他们施展任何的攻击手段。
……虽然其实根本不会有什么“强大攻击”。
“儿臣谢父皇教诲！”
他冷冷地说：“四卫城有京畿大阵守护，若是诸子百家大开杀戒，必定激起京畿大阵反击。到时候他们自己也逃不掉。”
但对于阴阳家那些专业人士，气运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且是能够通过独特的手法控制的。
（不过……两个一定要选一个的话，仁厚的总比莽撞的好。）
为了帮助他们成功，什么手段都值得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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