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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闵琨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这一走，支持曾家的真人宗师们，顿时集体坐蜡。
“……你今天要死了，怪你爷爷，还是怪我？”
谁也没想到，这位在整个大夏都颇为有名的老牌真人，竟然会输得如此干净利落，甚至连一点有意义的抵抗都做不到。
愿赌就要服输，他输了。
他又对曾寿长说：“曾家欠了我黄家上千条人命，这债只能你们兄弟来还。你和你兄弟，这辈子要救上千条人命，才能还得了这笔债——你认不认账？”
卢喜安微微一笑，看向周围其余真人：“诸位，这可是他自己说的。若是他等一下赖账怎么办？”
“我不听！”闵琨很坚决地说，然后看向那跟卢喜安吵架的真人，“海东青，我劝你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他要跟你比的东西，你怕是真的比不了。”
而在那一飞镖面前，别说返璞归真的真人，就算天人合一的宗师，也未必抵挡得住！
他们各自将结仇的经过缘由说清楚，两边对上账，然后有的人比较干脆，就站着挨刀受死；有的人则比较固执，非要打上一场才肯算数。
“好！”黄复之对诸位亲人说，“报仇的事，到此为止。黄家还没绝，一代代开枝散叶，总有恢复到当初规模的那一天。”
不等他说完，闵琨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当这个凭证。”
“你叫什么名字？”
可现在，潘龙一飞镖差点打死“移山翁”方东焕，却是实打实的自己的真本事。
众人看向潘龙的目光之中，则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忌惮。
不过，他们也都打输了。
就像闵琨说的，打，他们打不过潘龙；争论，对上卢喜安这等贱破苍穹的家伙，他们也没有半点胜算。
“总之，您得给个凭证。”卢喜安笑着说，“证明您能说到做到。”
“都做了算了。”一个老者脸色阴沉地说。
黄复之看着他，又看着他孙子。
那宝物自然威能无穷，执掌那宝物的潘龙，自然也令人可畏。
他又看向潘龙：“潘大侠，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总之……黄家欠您这上千条命。您只要一句话，我们随时准备为您卖命！”
一个接一个曾家的人走出来赴死，一桩一桩血仇了结。
“曾寿长。”
但他却擦都不擦一下，就这么满脸是血地牵着马转身，然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夜风之中，有竭力忍耐，却终究没能忍住的哭声传来。
那真人怒道：“你要什么凭证？”
黄复之点点头，回头看着三人。
个子矮一些的那个说：“我就是曾兴发，当初你全家被杀的时候，我也在。”
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复仇者，现在变成了一个衰弱的老人。
“你保证？”
海东青看着他那赤条条空中遛鸟的架势，顿时目瞪口呆。
“你们怎么看？”
他是讲道义的人，就算你血海深仇，仇人死了，最多也就是报到仇人的子孙后代身上。自己满门上下被杀，就要杀别人满门上下……这道理是说不通的。
“我们本来也没指望能够一命偿一命。”为首的黄复之叹道，“仅仅我们黄家，就是上千条人命。再加上其余诸位……便是将天底下姓曾的都杀了，怕是也不够偿还的！”
“我这就去人群里面转上几圈，你有种可以跟着上来。”他冷笑着说，“当然你要有种跟上来，我还可以去找头牛，吃两坨牛粪什么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学，否则我就亏大了。”
他刚才已经打定主意，便是卢喜安拿出刀子来，往身上戳个三刀六洞，自己也要跟着学，坚决不输场面。
海东青愣了一下，然后说：“那……那我要是输了，就跑到东海去，这辈子都住在东海，一步也不踏入大夏疆域！”
曾兴旺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一把扯开，将胸膛露出来，曾兴发也有样学样。
曾家兄弟闷哼一声，应声而倒，血流满地，连挣扎也没挣扎一下。
可卢喜安现在的行为，却将他的决心打得烟消云散。
老者点头。
“混账小子！你再阴阳怪气，老子就跟你拼了！”海东青简直要抓狂，“老子把话撂在这里，要是输给你，老子也不回去了，当场死在这儿！”
剩下的两三位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黄复之笑了两声，回头看向两个和自己一样在那场屠杀里面幸存下来的亲人。
说着，他从腰间拔出刀来，接连两刀。
“我叫曾兴旺，曾荣华是我叔叔。”个子比较高的那个大声说，“当初杀你家满门的，是我两个叔叔。我和兄弟兴发在外面放风。荣华叔和他儿子，今天早上被那古怪的光给照死了；荣恩叔前年行船遇到暴风，人没了，家里媳妇照顾已经聋了耳朵的老娘，另有一个闺女，已经嫁人成亲。”
潘龙实力很强，大家都是知道的。
“这可难说，脸毕竟没命要紧啊。”卢喜安笑呵呵地说，“平时嘴巴上嚷嚷得厉害，生死关头怂得像狗一样的癞皮货色，江湖上也多得是。”
他扔掉刀，转身向潘龙和卢喜安等人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重重地磕在石板地面上，鲜血直流。
“我当然确定！”
那几位真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看。
“真的？”卢喜安嘴角向左一撇，眯起左眼、瞪大右眼，微微抬起下巴、翕大鼻孔，露出一副很不正经的表情，“你确定我出什么招，你都接着？”
看着方东焕飞走，卢喜安笑道：“方老英雄不愧是前辈，拿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真是让人佩服！”
两人说着走过来，走到老者面前。
“怎么不说话了？跟上跟上。”卢喜安满脸贱笑，甚至还唱起歌来，“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的时光……”
双方之前实在是把话说得太满，想劝都没办法劝啊！
这人也是老响马出身，一辈子杀人越货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刀头舔血什么的，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
过了好一会儿，海东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恨恨地说：“姓卢的，你这辈子最好别到东海去！若是让老子在东海见到你，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只是脱了衣服裸奔，他勉强还能接受，但要跟着去当众吃牛粪的话……他真的是做不到。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