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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
旁边一个面如冠玉潇洒俊朗的大汉笑道：“其实习惯了也好，权当修身养性嘛。”
黑暗之中沉默了一会儿。
难怪就连天子得到了消息之后，第一反应也是派人来痛斥他。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上了贼船，就不存在什么下船的可能。
短短几个时辰，有二百多名被捕的巡风使在狱中自杀，这件事着实让不少人为之惊慌失措。
这时候想要说“不是我干的”，巡风使们可能相信吗？
然后一个有些粗野的笑声响起。
礼部尚书陶贤得到消息的时候，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喂喂喂！你们几个别再扯当年的事情了好不好，都一千多年前的事了，纠缠不放有意思吗？”
不久之前，帝家一位在宫中隐居的长辈怒气冲冲地赶来，迎面就给了他一巴掌，骂了一句：“丢人现眼！——这话是天子说的！”
若非受够了这样清苦的日子，以他们的高傲，怎么可能对里面那群家伙的计划假装看不见？
他急匆匆地联系刑部尚书赵冲，甚至于顾不得使用隐秘而安全的玉板，而是直接动用了会被神都大阵检测的传音法器。
之前天机让他的分身去搞风搞雨，说服那墨家高手对中秋赏月大会发动袭击，他们若是想要阻止，其实并不是阻止不了。
众人纷纷叹息。
现在，就连同伙陶贤都怀疑是他干的！
他茫然不知所措，却也不敢还手，目送着那位长辈吹胡子瞪眼睛地走了。
黑暗之中，有声音在回荡。
“脱困的事情大概就这样了。”之前那个声音有些阴冷的天机说，“夏朝气运不衰，周天大阵就不会瓦解。周天大阵不瓦解，咱们就没办法真正获得自由，只能分神显化，主体魂魄始终被镇压在此。所以无论如何，咱们要让夏朝气运衰弱，最好直接灭亡。”
“总之，这次大家把当年留在外面的分身都动用起来，无论如何，也要把水搅浑、事闹大，闹到双方无法收场、无法后退，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为止！”天机冷冷地说，“就算事后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也顾不得了！”
“这大夏，早该亡了！”
虚空微微震动，一面巨大的旗幡隐没在神都上方的虚空里，旗幡的背后，有一座宫殿若隐若现。
“是啊，当年勾陈为了给他起死回生，直接献祭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从此非但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就连养子也收不得。那么大的牺牲……就算天大的矛盾，也不该杀他啊！”
他们这些人毕竟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出身，不是反贼就是魔头。就算有几分高尚品德，也熬不过这漫长的折磨。
本以为最多也就是几十年上百年的差事，一做就是上千年，而且遥遥无期看不到尽头。
“唉……可能当年紫薇也是不得已吧。以他们的本事，真打到一定的地步，想要手下留情，也是做不到的。”
那些中立派可能相信吗！
作为一个进士出身的官员，他熟知历史。当年帝乙亥的故事，他知之甚详。
“说实话，洒家真没办法这么修身养性！”光头大汉叹道，“洒家也知道，出家人理应好好修养，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
赵冲颓然坐在书房，脸上有一个鲜明的手掌印。
“哈哈！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脑子都有毛病！当年我们可是都被紫薇和勾陈打过的，天魁当年三次被打散肉身，天勇被打到全身喷血躺了大半年，天立被吊起来抽了一万鞭，老子当年被一块一块剁了炼丹……这些深仇大恨，你们都忘了不成？”
“不管你信不信，但真不是我干的。”赵冲的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疲惫，“真的，绝对没安排这事。甚至于，我自己都是刚刚知道这事的。”
“是啊，若是天天有酒有肉，那住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光头大汉也忍不住笑了，“只是……可恶的紫薇，临死的时候居然不把这周天大阵的详细情况告诉他儿子。只说什么‘日后大夏有生死之难，则周天大阵自现’……不就是怕我们诓骗他的后代，趁机逃跑嘛！”
“那样……怕是会生灵涂炭。”之前那个苍老的声音叹道。
除了那些个感觉自己被侮辱而自杀的之外，剩下的巡风使们只是要吃一番牢狱之苦，丢一些面子。
但在地方上，在幽州、雍州这些边陲之地的小县城里面，他的话绝对没有县太爷的好使。
“都弄好了？”
“天机，你这话说得可真有点亏心，谁会为这种事情感激啊！”
就在周天大阵之中，妖神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神都之中各路势力也都沸腾了起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地说：“他们不是忘了，只是他们当年没吃过苦头而已。天机、天闲、天佑、天速……他们这些，当年都是打输了就直接投降的，不像咱们是被硬生生打残了抓起来逼降的。他们当然对紫薇和勾陈惺惺相惜。”
只是……他真没做啊！
众所周知，监狱这块，是大理寺和刑部共同管理的。总的来说，大理寺管得少，刑部管得多。
“是啊，他一声投降，当场就把血战七日七夜的老元帅给气死了，可怜那一缕忠魂！”
过了许久，黑暗里面重新又平静了下来。
但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但他真的没想过要把事情彻底做绝！
他原本就不是那种意志特别坚定的人，只是因为自己的利益受损，才加入了反对变法的行列。
“海阔，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办？”
这次的“釜底抽薪”计划，他原本是不赞成的——他并不想要跟变法派彻底撕破脸，和巡风使一系彻底闹翻了。
得到消息，他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地理，你是厚道人，可再怎么厚道，也不能为了别人损害自己，对吧？”天闲叹道，“你看天罡、天伤、天孤他们几个，虽然不赞同天机的计划，可终究也没反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