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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陆，陆林北。”
对方总是迎合，而不是接招，邹玉斑感到失望，还有些困惑，“你究竟存着什么意图？”
“邹玉斑邹先生。”
按照常规套路，至少要接触三次以后，才能表露招募情报员的意图，陆林北这次却要打破常规，微笑道：“差不多吧，我更愿意称之为情报员。”
“如果我有办法让邹先生的声音被大众听到呢？”
邹玉斑六十多岁了，社会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融合会有两大理念，一是星际之间的科技融合，二是甲子星上的人机融合，科技融合是好事，大家都很欢迎，人机融合却有点操之过急，即便是在甲子星，也才实践三十几年，而且数量很少，只有五万人，证明不了它的安全性。”
陆林北没有“滚”，也没有生气，脸上仍然保持微笑，“第一，我对大王星不感兴趣，第二，我一点‘臭钱’也不会出。”
“我的‘意图’只有一个，希望邹先生的观点能在融合会里成为主流。”
“年轻人，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没有用，每次尝试的结果只会让我更加失望。”
邹玉斑没吱声，因为这也是他本人的想法，他加入融合会是因为这个组织在甲子星最受欢迎，但他对人机融合抱有消极看法，因此与某些成员发生激烈冲突，导致他最近不再去参加聚会。
“嗯，我是翟王星人，在使馆工作。”
陆林北仍然还以微笑，“邹先生有一段时间没去参加融合会的聚会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邹玉斑被年轻人的镇定态度所打动，犹豫多时，开口道：“你不会让我出卖任何人，或者找我索要情报吧？”
“好处也是诱饵，一旦吞下去，再难吐出来，人机融合是条不归路。”
邹玉斑不知不觉进入兴奋状态，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理念与推论，最后道：“甲子星本应该是人类重新进行星际探索的跳板，怎么能成为终结呢？”
陆林北假装露出惊诧的神情，“第一，我在甲子星威胁不了任何人，邹先生怎么会有受到威胁的念头？第二，为什么一听说我是使馆的人，你就要想到出卖组织利益呢？”
“一只专门猎杀非官方组织重要成员的看门狗。”邹玉斑更加警惕，却不怎么恐惧，身为老牌极端分子，他最怕无人理睬，不怕密探一类的人物，受到特殊关注，反而让他兴奋起来。
邹玉斑一愣，对方连“臭钱”都不肯出，这让他深感受辱，“明白了，你是对引擎和融合会感兴趣，正式警告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出卖组织，你在这里也威胁不到我。”
“我认识你吗？”
邹玉斑就是遭殃者之一，他以为这笔钱够自己用上几年，结果两个月后他就由“富”变“穷”，最让他感到恼火的是，自己并没有大手大脚，恰恰相反，他花钱非常有节制，总是提前规划，从不一时冲动。
“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我有一个想法，可能听上去有点奇怪，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觉得，融合会的壮大不可避免，而邹先生的某些观点，与我们不谋而合……”
“哈哈，你若有这样的本事，就不会来找我了。你是密探，可能擅长抓人，却不懂得这个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律……”
陆林北不客气地挤进屋内，“很快就会认识了。”
邹玉斑更糊涂了，走进客厅，坐在椅子上，没有请客人坐下，“翟王星使馆，找我这个大王星居民做什么？你认识我？”
“邹先生说得太对了，甲子星人的领袖自称‘癸亥’，不就是终结的意思吗？”
一提起这件事，邹玉斑忍不住叹息一声，“没人会听我的言论，这个世界不仅聋，而且瞎，用鼻子闻到一股肉香，就像饿狗一样扑过去，看不见前方的危险，也听不到别人的警告。反正我已经没有多少年头可活，就让人类世界堕落下去吧，与我无关。”
既然不肯出“臭钱”，那就是要用威胁这一招，邹玉斑自认为在甲子星上还没有违反任何法律，所以理直气壮，毫无惧色。
最近半个月里，邹玉斑极少出门，陆林北对此了解得十分清楚，自己找张椅子坐下，“我想给邹先生提供一份工作。”
“我能解释一下吗？”
“可甲子星通货膨胀的一个必然结果，恐怕就是诸多移民不得不接受人机融合，因为那能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甲子星人’，享有大量好处。”
“你是一只猎狗。”
“总得试着挽救一下。”
邹玉斑的兴奋劲儿消退一些，皱眉道：“你为什么要听我说这些？”
邹玉斑犹豫片刻，关上门，转身道：“你不是大王星人。”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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