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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毁掉。”
“因为我是历史学家，他想让我看过之后再毁掉。”
事隔三个多月，陆林北第一次听到毛空山对甲子星人发出抱怨，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对两名下属，他可以冷酷地使用所有手段，对毛空山这样的专家，他觉得还是真诚一点比较好。
毛空山深以为然地点头。
“那是仅有的一份证据。”
“谁想公开这些证据？核能研究机构？某颗行星的官方？某家大公司？”陆林北猜测这些部门可能想为核能正名。
“没有备份？”
“用李峰回留给我的微电脑，他说外界追踪不到，比较安全。”
“毛教授希望我找出伍秀实？”
“离开城镇，他一天也活不下去，投奔甲子星人更不可能，听他的意思，完全不能接受人机融合。嗯，让我想想……我觉得是赵王星使馆区吧，因为他说过，管理太好和管理太差的区域，都不适合躲藏，前者容易被官方找到，后者容易被地痞找到，不好不坏的中间状态最理想，赵王星比较符合他的标准。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屋子里依然杂乱而逼仄，毛空山搬走几件东西，总算给两人挤出一块能够站立的地方，“我那位朋友出事了。”
毛空山感激地握住陆林北的右手，晃了两下，“你一定能找到，你本事很大。”
“没错，他们以为证据还在，肯定不会杀死伍秀实。找你果然是正确的。唉，希望这件事与甲子星没有关系，应该没有关系，只是凑巧发生在这颗行星上，对吧？”
毛空山想了一会，摇摇头，“希望他还活着。”
“当然。我没法给你一个确切时间，要等我调查一下再说。”
“事到如今，没有必要隐瞒了，我的这位朋友姓伍，队伍的伍，叫伍秀实，是一名……核物理学家。”
“我可没有老司长的地位，更没有他的本事。”
“嗯？”陆林北越来越觉得这对朋友之间的关系有些古怪。
一路上尽是在建的工程，夹杂着一些匆忙开业的店铺，外星移民带来人气，也带来习惯，酒鬼和主播随处可见，只有少年比较罕见。
“如果有人想要那些证据，并且公布出来，那么伍秀实很可能活着，被关押在某个地方。”
“对。”
“明白。”毛空山突然笑了一声，“你让我想起枚润恒，想当初，我们这些人谁有麻烦都去找他帮忙。”
“不知道，伍秀实觉得太危险，不想连累我，所以没有说得太详细，只说对方势力强大，他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毛空山苦笑一声，“我现在宁愿研究三十多年以前的甲子星人类，也不想研究现在的融合人，因为他们……撒起谎连自己都信，对历史研究来说，是一场噩梦。”
“出什么事了？”
“我记得你说过他急着回翟王星，在飞船上处于深眠状态，没有联系应该很正常。”
“我已经找人问过了，最近有人接到伍秀实的邮件，是在一个月前，我是他最后一位接触的朋友。他的朋友不多，没结婚，没有子女，与亲戚多年没有来往。”
“甲子星的那些兄弟姐妹呢？”陆林北忍不住问道。
毛空山未必总是正确，但是撒谎却有点出乎陆林北的意料，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撒谎的那个人。
“我有一点啰嗦，抱歉，我尽量简短些。伍秀实得到一些证据，表明导致地球毁灭的核战争其实是光业公司最先发动的，然后他将证据发给我，我又将储存证据的微电脑给了你。”
“而他觉得甲子星比较安全？”以寻常的标准判断，甲子星最不安全，移民虽多，与七大行星相比仍是沧海一粟，想躲起来十分困难。
“他不仅是核物理学家，对计算机也十分在行，他删掉的数据，没人能恢复。”
“咱们会平静一辈子，你别嫌无聊。”
“没有，我原以为他有，所以没想到要复制一份，结果他告诉我，给我发送一份之后，他就将原始数据彻底删掉了。”
“他连续三天没有联系我。”
“伍秀实说没说过什么话，让你觉得他最可能躲在哪个区？或者他有没有可能投奔甲子星人？我想他不至于躲在森林里吧。”
“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有点不妥当，你并不欠我什么，恰恰相反，已经帮过我很大的忙，可是在甲子星上，我认识的人不多，信任的人更是只有你一个。”
陆林北扭头看去，知道是邹玉斑终于联系他了。
“嗯……命运之神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无所谓啦。对了，你的微电脑一直在闪。”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陆林北笑道，打消陈慢迟心中的忧虑，“毛教授的一位朋友不见了，让我帮忙寻找，就是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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