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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林北有点意外，“为什么？理事长不想揪出身边的内奸？”
“程投世？”
“理事长办公室，敢去吗？”枚忘真微笑道。
“赵王星上有一家甲子矿业集团，还有印象吗？”
“也不知道你的胆子究竟是大还是小。”枚忘真笑道，等了一会，又道：“你打算复制一份给我吗？”
“你想知道理事长那天与谁见面？”
“找到那份纪要了？”
“嗯，我猜你可能需要这项服务。”
“嗯，你想问什么？说吧。”
“他向我提供不少有价值的情报，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也要钱，但是从不贪婪，他接受我的招募，最重要的动力不是钱，而是恐惧，他参与的事情越多，心里越害怕，具体情况我也不能多说，但是请你相信我的判断，这个人的恐惧是真实的，他提供的情报准确率也非常高。”
陆林北的勇气一半来自酒劲，另一半来自对真相的好奇。
“甲子矿业与许多光业集团都有关联，我注意它已经很久，一到赵王星，就将它列为重点目标，从中招募不少情报员。果然我没猜错，甲子矿业表面上是一家矿业与金融公司，背地里还是一家武器研发公司，最重要的客户就是名王星。”
一架无人机吊着容器，等客人吐完，递上一杯清水，业务熟练，显然经常遇到类似的场面。
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重新回到身躯里，陆林北感到极度不适，过去一段时间的醉意像是积累在一起，就等思维回来，同时发作，给它致命一击。
“与你无关。”陆林北退出内部网络，回到普通网络，准备返回甲子星，却甩不掉丁枚。
“第一个问题就这么让人难以回答。”枚忘真移动目光，看向别处，思考十几秒钟后，说道：“好吧，被你识破了，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三叔无关。三叔有更大的目标，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惹麻烦。”
枚忘真伸手推推他，无奈地小声道：“你也有说漏嘴的时候。”
陆林北吃了一惊，却没有特别害怕，因为他认得这串数据，“丁枚，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你在开玩笑吧，我调查这么久，不如你七分多钟的一次网络入侵？”
“今年五月十一日的一份会议纪要，我不知道文件的具体名称……”
“你知道的事情挺多嘛。”
“但你在悄悄调查。”
“我希望能帮助你，回到当年，从经纬号到甲子星，你和叶子给予我太多帮助，我一直记在心里，希望有朝一日能稍稍回报一下。”
“这些背景你都知道，我花了很大精力，招募到甲子矿业的一名高层人物，具体情况我就不说了。”
“千万别告诉我……”陆林北扔下另一个分身，迅速返回甲子星网络。
“办公室副主任林霄寒，她也是理事长的情人，还有理事长的首席政策顾问孟柱国。这三人各有理由成为内奸，但是我还没有找到确切证据。你从办公室带回来的那些文件，可能会有帮助。”
枚忘真笑了一声，“别太着急，陆上尉，回报这种事情，总得对方先提出请求，你这么主动，我可不认。”
“我也没查到任何监控。”陆林北道。
“我相信真姐的判断。”
翟王星情报总局将陆林北派到甲子星执行任务，正是为了避免这一危险，怎么也料不到，他竟然会冒险返回本星。
“你认得乔教授和周素雷？”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另外两个是谁？”
“你应该用它来拯救世界。”
陆林北哇的一声呕吐起来，唯一来得及做出的控制就是转下身。
人类程序因为具有独一无二的特质，在星际网络中穿梭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举动，星际之间长达几分钟的网络延迟是最大的危险，稍一不慎，或者某一方临时中断网络，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结果。
“你的‘私人调查’进展到哪一步了？”
“你在滥用自己的独特能力。”
“有过接触。”
会议纪要招之即来，陆林北看了一遍，觉得枚忘真可能会失望，于是他又调取五月十一日前后几天的文件，统统复制一份。
枚忘真愣住，真觉得陆林北是在开玩笑了。
“真是三叔需要这份会议纪要吗？”
“你到底知道多少我的事情？”
让他惊奇的是，身前居然有一个塑料容器，正好接住他的呕吐物，没让他太狼狈。
“对。”
“能想象得到。”
对陆林北过去几年的失联，她还是没能完全释怀。
“当然。”陆林北明白，调查员必须为情报员保密，这是间谍的重要原则之一。
陆林北已经进入网络，奇妙的是，酒后的眩晕感竟然没有完全消失，数字世界也在倾斜，甚至旋转，他就像是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身不由己地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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