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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回到身躯里，但我比较恋旧，对新身躯不感兴趣，如果有选择的话，绝不进入。”
“说来说去，你想让我做什么？”
农星文微笑道：“完全可以，你已经投靠过了，王晨昏将你抛给陆林北，想利用你们两个将我杀死，这样在癸亥面前就不必费心解释。可陆林北是个极其狡猾的家伙，他没有上当，反而利用这次机会解决他自己的问题。当王晨昏发现计划失败的时候，你的作用就消失了，他还会将你当回事？而且王晨昏自己就拥有一个关系网，用不着你帮忙组建。”
“融合人有多少？”
周围的数据突然发生剧烈变动，像是瞬间沸腾的热水，冒出无数泡泡。
“我这么重要，不如去投靠王晨昏，他比你职位高，对甲子星的影响力也更大。”
“只会更多，方法多种多样，像咱们这样的融合人，属于最先进的一种。”
“很好，我休息一会，你看着点周围，别让别的东西打扰到我。”
美妙的语言比陈年老酒还要醉人，杨广汉隐约看到自己被一群政商精英包围的场景。
农星文轻叹一声，“杨广汉啊杨广汉，在江湖上，你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叱咤风云，怎么会如此容易被人利用呢？”
“待会我就恢复你的自由，你可以随便选择。还是恨我的话，就去投靠王晨昏，继续接受他的利用。不再恨我，那么你可以留在网络里，放弃身躯，做一个普通的程序，不管怎样，近百万融合人仍是少数，你不至于留在最底端。如果你不恨我，而且还存有梦想，那就回到身躯里，与我合作，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你会成为真正的大人物，超出你所接触过的所有高层人士。”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进入自己的身躯，与你并肩作战，证明我对你绝不是寻常的利用，而是依仗。我需要你，这是实话，我永远也做不到像你那样八面玲珑，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打理对外事务。这一次，我会分清界线，绝不逾越。”
“嗯？”杨广汉清醒过来。
“这么多？”杨广汉吃了一惊。
“说什么？”
没过多久，对面出现另一只单人沙发，随后是坐在沙发上的人，从脚掌开始，逐渐向上成形，像是一只快速移动的笔正在创作立体图像。
“我的身躯也在那里，你看我在意吗？你自己真的在意吗？”
杨广汉想站起来，可是沙发太软，他陷在里面竟然用不上力。
“对，从现在起，直到赵王星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
杨广汉瞪视对方，奇怪的是，心里的怒气却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
“我这一辈子都在靠别人的欲望赚钱。”
“我需要你去死！”
“还是老样子。”杨广汉随即离开，得意的是自己刚刚移动了几千公里，从一座废弃矿场来到家乡，“原来融合有这么大的好处，农星文那个家伙竟然不告诉我。”
“欲望来自身躯，多么可悲的事实，占据进化最高点的思维，却要受到原始本能的推动，将欲望进行美化，为它们编造一个又一个理由，甚至生发出宏大的体系。”
“陆林北与翟王星军情处的处长枚利涛通过话，枚利涛的人正在前往目的地，要将陆林北处决。”
“恰恰相反，我敬佩你的重情重义与胆气，你拥有一些特质，能够编织广泛的人际网络，正是我所需要的，而且是极度需要。”
杨广汉还沉浸在数字世界带来的快|感里，对陆林北的离去不是很在意，唯一的遗憾是再没有人能够给他指导。
“这三个人怎么处理？需要我现在就叫一辆车过来吗？”
“顶多一个小时。”
“蛊惑，没错，你就是在蛊惑我。”
“你是说大脑经过改造的融合人？总共有不到一百万人。”
“没错，可你厌倦了，在自己的组织里，你过着帝王一般的生活，一旦离开组织，与其它领域的人物接触，你就要卑躬屈膝，好比陆林北，只是一名普通的调查员，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你做这做那，利用之后随手扔掉。”
杨广汉被反弹回去，落下时，屁股下面感觉很软，他已经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别那么记仇，你需要我。”
“是我的错，我愿意向你道歉，而且我只想到数字世界对你的负面影响，没有考虑它的好处，导致我一直比较犹豫。现在你已经进入数字世界，坐在我的对面，扪心自问——哦，这个词用在咱们身上有点古怪，那就问自己的核心代码好了——你还恨我吗？”
“原来真这么简单，我并不需要陆林北。”杨广汉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在网络里自由穿梭，甚至进入到另一座城市的监控系统，只为看一眼家乡的变化。
“真高兴咱们又见面了。”农星文微笑道。
杨广汉拒绝开口。
“先不用管他们，叫辆车过来，大概多久能赶到？”
完整的农星文出现了，脸上没有伤，即使穿上笔挺的正装，看上去也还是十分平庸，杨广汉一眼就能认出他，却说不出他有什么特点。
杨广汉想了一会，“奇怪，我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身躯被损坏，肯定是件遗憾的事情，但不算多大的损失，我仍然是自由的，愿意的话，可以制造一具全新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