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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随便问，谁都可以问，咱们四个一生中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开诚布公。”
“我骑车赶回市区的时候，差点被三叔派出的无人机杀死。”陆林北还是习惯称“三叔”，总觉得“枚利涛”是另一个人。
陆林北与枚忘真互视一眼，全都无话可说，农星文擅长“洗脑”，但他对三叔的心态描述得太真实，不像是编造的谎言。
“咱们四个都有自己的命运，谁也不能躲避。”关竹前道。
“听起来我必须接受自己的命运。”陆林北道。
“嗯。”
三个人同时看着他，谁也没有开口，都不认为陆林北的心里此刻隐藏着秘密。
农星文分开双手，用右手食指指向陆林北。
“因为我的大脑？”
农星文在胸前张开两只小臂，像是捧着某件易碎物品，“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你们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想要明确的证据，我没有，也从来没想过要保留一份。总之，我所知道的是，癸亥信任枚利涛，指定我与林畏峰传递情报，确保枚利涛在翟王星的地位更加稳固，有机会拿到更加机密的信息，回报给甲子星。”
“仅此一次。”枚忘真确认道。
“嗯，晚了。”
“嗯，你在甲子星留下的数据不够多，癸亥又不敢公开将你截留，只好向枚利涛提出要求。枚利涛圆满完成任务，将你在翟王星网络战研究中心留下的数据，全都交给甲子星，据我所知，癸亥对此非常满意，对我说，光凭这一份情报，之前的所有付出就都值得。”
陆林北点点头，又转向枚忘真：“你呢？”
另外三人先后点头。
“对，你的大脑，军方仍然认为是你进攻服务器，只是因为一些法律程序问题，不得不放弃对你的指控。”
农星文虽然同意加入四人小组，却总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插口道：“听起来关组长已经给所有人安排好了命运。”
“夺取太空站和飞船意味着公开参战，完全不符合甲子星的政策，我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农星文的语气里略带责备，然后笑道：“我要用这台粗糙的超级计算机整合赵王星上的所有网络系统，让它们为我所用，如此一来，我就能掌握各方势力的动向，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利用流浪者的大脑组建一台超级计算机，可能会比较粗糙，顶多发挥出两三成算力，但是足够用了。”
陆林北先向农星文道：“杨广汉人呢？”
“我的任务比较复杂，一部分与关组长一样，搜集军事情报，而且做得也很好，第一光业的绝大部分计划，我都已掌握。同样，我也不支持战争，因为第一光业和大王星并非咱们翟王星的首要敌人。除此之外，我还负责监控你的一言一行，军情处对你不太放心，觉得你可能有意无意地为敌方所利用。”
谁都不吱声，陆林北也不吱声，他在等其他人说出那句早已做出的决定。
最后是枚忘真先开口，“陆林北是咱们唯一的优势。”枚忘真看着他，目光坦诚而决绝，“癸亥想要陆林北的数字大脑，枚利涛和王晨昏都知道这一点，而且视为第一等的任务，甚至高于彼此之间生死之战。”
关竹前道：“那两架无人是我击落的，它们携带武器，但是未必想要杀死你，因为距离已经够近，却一直没有发起进攻。”
枚忘真道：“我们对王晨昏也没有恶感，由他掌控癸亥，更好预测一些。”
农星文沉默一会，向关竹前道：“我现在退出，是不是有点晚了？”
换成另外三人点头。
陆林北想了一会，“所以我要做唯一的诱饵？”
“继续给我做事。”农星文平淡地说，好像历来如此，中间从未发生过变故。
关竹前又等一会，开口道：“计划的大框架很简单，先让枚利涛杀死王晨昏，再由枚忘真代表军情处除掉内奸。这需要两个前提：第一，引诱王晨昏露面，第二，证明枚利涛是内奸。计划的第一步，陆林北，你需要先杀死农星文。”
“你有主意可以先说出来，比我的好，我立刻接受，放弃自己的计划。”关竹前回答得很干脆。
枚忘真对枚利涛的怀疑更加确切，不需要对方提供理由，反而要加入一条理由，“翟王星已经在怀疑枚利涛，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也不想公开，因为他们仍然贪图枚利涛提供的情报。枚利涛对此有所警觉，所以力主除掉癸亥的臂膀王晨昏，目的之一就是借此证明自己并不是双面间谍。”
“我猜的。”关竹前无所谓地说。
陆林北已经听说过这件事，因此没有意外，垂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