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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休息，太多事情，太多困惑，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或许我根本就没从那些程序团里逃脱出来，一切都是我的幻想，精力不足的时候，幻想就会发生偏差。”
陆林北摇头，“我确实与癸亥有过对话，但我没有删除他，恰恰相反，我将他从服务器中释放，还他自由。”
两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好。”陆林北点下头，步步下行，转了两个弯才隐约听到陈慢迟与陆叶舟离开的脚步声。
“你不是为了安慰我编出这些话吧？”
没人做出回应。
两人互相看着，陆林北轻轻摇头，“王晨昏将癸亥视为自己的孩子。”
“肯定是他，但我不明白，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没用，就算是真的父子，该出卖的时候也还是出卖。”
“消息是这么说的，而且说是被你杀死……彻底删除的。”
“想必跟咱们一样焦头烂额吧。”
“或许癸亥根本没被删除。”
“那只是一种可能。你刚才说这是一桩阴谋，什么阴谋？”
“或许他有办法隐藏秘密，只是一直表现得没有办法，换成你和我，也会这么做。”
“没错，但他是融合人，在癸亥那里没有秘密可言，身躯被杀死之后，他成为纯粹的程序人，完全进入癸亥的世界，即便他敢于冒险，按理说也没有这个本事。”
枚忘真伸个懒腰，“我喜欢这个推论，这意味着咱们之前全都错怪了三叔。我希望自己是错的，这样就不必再思来想去，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
“癸亥是技术来源，也是不服管教的‘叛逆期’少年，权衡利弊，王晨昏大概觉得除掉癸亥更保险。”
“太正常了，即便是现在，我也不信，没准下一秒就有人走进来，说癸亥没被删除，但是想找到他需要你的协助。”
枚忘真又沉默一会，“你将我也拽入迷宫里了。”
“重要的是要将这个人从信任名单上彻底去除，然后用平常心去看待，既无期望，也无怨恨。”
“哈哈，差不多，但我是在人前摔跟头，而且就在我想表现潇洒的那个人面前。”
“然后就是咱们两个。”
“三叔背后有翟王星的诸多专家，他向癸亥交出大脑，想必也从癸亥那里得到不少回报，足够专家们进行研究。至于好处，他只需要证明删除癸亥的人是农星文，而不是我，就能将麻烦引回甲子星和名王星。”
“为什么会被送到同一个地方？却一直没有人对咱们进行审讯？”
“那不重要。”
“嗯，我与三叔联系，他派来叶子，将我和慢迟带到这里。”
枚忘真摊开双手，“老套的手法，监听咱们说话，想要从中找出破绽。”枚忘真突然抬高声音，向那些“监听者”道：“省省力气吧，三叔，对我们没有必要用这一招！”
“如果癸亥真被删除，而且是被一名翟王星的军官删除，听上去像是一桩功劳，可是站在甲子星以及名王星的角度，这会惹出多大的风波？”
在地下一层，陆叶舟向陈慢迟笑道：“我给慢慢姐找个地方休息一会，让老北单独去见三叔吧。”
枚忘真冷冷地说：“不能。”然后笑着补充道：“我要自己说‘活该’。你呢，陆少校？刚才我还想到你，以为你能又一次创造奇迹，扭转形势，将枚利涛击败，或者远走他乡，多少年也不露面，成为一段传奇。”
“他们说是我删除的，还说这是一项功劳。可我没有做这件事，也不觉得这是功劳，恰恰相反，我相信这是一桩阴谋，我掉进一个陷阱，而且陷阱还是一座迷宫。”
三人起身向几十米以外的车子走去，陆林北又问道：“癸亥真被删除了？”
他们没去回形楼，而是直接前往无限光业在天堂市的总部。
陆林北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三叔与人交谈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第三人在场。没关系，你在这里等我。”
陆叶舟道：“顺着楼梯往下走，负三层7号房间。”
“如果单论不真实感，那么确实是一部动画片。最‘活该’的是，我之前明明看到许多迹象，显示癸亥很可能被删除，但我不信，坚持认为癸亥只是躲藏起来。”
“王晨昏还将癸亥当成实验品，一个极其重要的科技研发基地，除非榨干癸亥的所有想法，他不应该生出删除的想法。”
“对你，我也不会撒谎。总之我得到的消息是这么说的，癸亥若是又使什么诡计，也有可能。”
“天堂市这场战争发生得莫名其妙，农星文费尽周折掀起的波澜，两天功夫就将风平浪静，我想这不符合他的习惯。”
“跟你聊天，我更累了。”枚忘真再次趴在桌子上，哪怕世界即将毁灭，她也要睡上一会。
“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去见三叔吧，向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