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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们的藏身地点，真实世界中的地点，九枚芯片连同我本人，都用来做担保。夺得太空站和地空飞船之后，咱们一块前往，你可以带上翟王星人，数量随你定，但只能是翟王星人，这是甲子星与翟王星的合作，与别人无关。到时候太空站归你们，网络系统归我们，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修复网络，将这些甲子星人顺利送回家乡，至于我，会留下来与你们合作，直到我也回到甲子星，或者你们返回翟王星。如何？”
枚忘真还在思考关竹前的提议，没有立刻给出回应，而是道：“数字世界的好处那么多，它真会是人类未来的方向吗？以后的人都会变为程序？咱们会是最后一代拥有血肉之躯的人类吗？”
“很有可能，如果是有意发送，应该给这边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而不是随机的新闻片段。”
“嗯……陈慢迟来过之后，我曾经组织专家进行过一些研究。”
“关组长仍然相信那就是她？”
“这批专家又能做成什么？”
“别误会，我不是相信你这个人，而是相信你能讲道理：我需要借助你得到一台机器，你需要借助我们进行入侵。”
关竹前笑道：“陆少校请放心，这次不用你来冒险，你只需要提供机器，入侵由我们来完成。没办法，我的手脚现在完全被束缚住，甚至不能离开屋子，没办法去找间谍，只能依赖陆少校，我也只相信陆少校。”
“哈哈，陆少校对我缺少信任，你以为我会利用太空站做什么？或者是你听说过什么？哦，不会是农星文的那些鬼话吧，说我想要将赵王星变成另一个甲子星。”
甲子星的融合人就落入这样的困局，他们在甲子星拥有身躯，但是被困在赵王星太久，虽然一度寄居在机器人体内，帮助却不大，他们已经成为纯粹的“程序人”，即便星际网络恢复正常，留在老家的身躯依然完好，他们会返回甲子星，却不会再回到身躯里。
“关组长的相信让我受宠若惊。”
融合人总共只有三百多名，建造的城镇不大，两人很快走到边缘，陆林北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与甲子星的风景极为相似。
“翟王星也有专家，虽然不多，也不像董博士那么厉害，但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只要能找到人，我会让机器完整无缺。”枚忘真起身，“有了结果，我会给你发信息，要你速来算命店，但我指的是一号地点，你还记得在哪吗？”
融合人虽然不再怀念自己的身躯，但是仍对家乡记忆深刻，他们创造的城镇完全仿照甲、子两城，到处都是圆形的建筑，道路弯弯曲曲，没有大型车辆，却有不少天堂市常用的两轮车。
“这是我们的希望。”
关竹前伸出手来，笑道：“相信道理比相信某人更安全。”
“农星文总是别有用心，但是他看人很准，说出的话也不都是谎言。”陆林北从枚忘真那里了解到农星文对关竹前的看法，深以为然。
陆林北仍然不使用网络，连找几处互助团的据点，终于找到马君图，惊讶地发现苗弱枫也在这里。
枚忘真习以为常，所以没有上前安慰，只是坐在那里一直看着他，“每次看到你从里面出来，都让我想起，你还是从前的老北。”
“我们和独立军的情报机构都在寻找这些间谍。”陆林北道。
“听说过这件事。”
“而且对方很可能不是有意发送信息，只是……另一次实验？”
“据我所知，史良笔在地面保留一批间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很可能配备相应的机器，与太空站保持联系。”
关竹前继续道：“独立军从太空站截取的信息，很可能是真实的，重建星际网络比重建星际交通要容易一些，跨星际输送信息的技术早就得到发明，但是不太成熟，一直没有投入使用，我猜战争成为催化剂，极大地推动技术进步，陈慢迟那次来赵王星，很可能是一次实验，结果不太理想，所以她没再来过。”
关竹前介绍道：“一个精致的藏身之所，不大，但是很舒适，我们一共拥有九个一模一样的城镇，分布在不同地点的不同芯片里，以防万一，就算没有外敌入侵，芯片本身也不如真实世界可靠，出问题的概率可比行星遭到撞击大多了。”
“我不知道，或许有一天科学家们能够解决程序人的同质化问题，数字世界变得接近完美，将真实世界彻底比下去，也可能永远不会解决，同质化反而日益严重，导致数字世界因为一点小错误而整个消失。我不知道。”
“这不是相信与不相信的问题，如果当时你在现场，也会知道那就是陈慢迟，数字世界的判断标准比真实世界严格得多，也准确得多。”
陆林北也是见到苗弱枫之后，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我会解决。”
“他们配备的机器比他们本人更加重要。”
“关组长才是最讲道理的那个人。”
陆林北回到身躯里，前后费时十秒钟，大量的对话与思考对数字大脑来说轻而易举，对真实的大脑却是一次压榨，他又一次陷入痛苦的深渊中，脑子里反复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