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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迟那边。”
枚忘真又一次笑出声来，“有趣，不过看到你如此了解人类，我对你的信心又增加几分。”
“病毒是个大麻烦，从我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频繁遭到病毒的攻击，而且曾经被入侵过，做出不合逻辑的辩护，但法律是个庞大的体系，当我们出现异常的时候，很快就会被大法律团的成员发现，他们会中止我的辩护，清除病毒之后，再将我重新投入使用。”
三十四号毫不掩饰得意之情，枚忘真忍不住问道：“你是纯粹的程序吧？”
一名警察打开手铐，陆林北心想，如果这是三十四号促成的结果，自己真的没找错律师，紧接着他开始担心妻子陈慢迟的遭遇。
枚忘真带着微电脑离开，陆林北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镇定只是表面，在内心里，他也像三十四号律师一样，一直在进行复杂的计算。
“警察很快就会来抓人，律师先生，你准备好保护当事人了吗？”枚忘真问道。
“第一次接触三十四号律师的时候，我心中也一样充满怀疑。”
“谁的命令？”
“如果对方是病毒呢？你们既然是程序，免不了会受到病毒的入侵吧？”
“但是你们要服从命令吗？”
“因为人类会掩饰。”
“听上去不太有趣。还是说老北的案子吧，遇害人是理事长，你不害怕吗？如果你们有害怕这种情绪的话。”
“你说了半天‘不做什么’，对‘做什么’却一直没有详细介绍。”枚忘真非要问个明白。
“怎么会？大部分人相信逻辑，比如我和老北。”
“聪明的辩论策略，枚女士有没有想过从事法律行业？”
林莫深身着便装，一名穿制服的警察挤过来，准备搜查嫌疑人，另外三名警察往屋里去。
枚忘真向陆林北笑道：“你的话全都白说了。”
“人性、法律、逻辑，能够产生无数种组合，制造数不尽的难题，因此，律师虽然程序化，但是法律专业仍然能够吸引一代又一代最顶尖的人才加入进来。”
“是这样吗？三十四号。”枚忘真边往外走边问道。
警官林莫深曾经是枚忘真的男友，一度为了爱情去往赵王星，最后又为了事业返回翟王星。
“那是初级律师的工作，下载安装一个程序就能解决，你可以在程序里设置指定律师，比如我，三十四号，如果是普通案件，程序会替你处理，如果是重大案件，程序会转交给我。我刚才也搜索了枚女士的资料，你很有希望成为我的客户。”
手铐与话音一同落下，陆林北看一眼腕上的东西，再看一眼宣布逮捕的人，突然认出对方，于是露出微笑，“林警官？好久不见。”
“请放心，大法律团的成员非常专业，声称发现异常之后，必须提出相应的证明，取得十名成员的赞同之后，才能调取相应数据，赞同数达到三十以后，才能暂停辩护，进行全面分析，最后的赞同数必须超过五十，并且得到计算机专家的确诊之后，才能彻底中止辩护，将我送回工厂进行杀毒。这种事情只在一百年前发生过，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我们的防护越来越强大，病毒仍然是个麻烦，但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严重问题。”
“对咱们来说，都是这样。”
“当然，百分之百纯正。”
“这是一种本能，人类嘴上说相信科学，其实多多少少都在期盼奇迹，人类嘴上谈论高雅与宏大，其实私下里都有一点不可公开的小小爱好，对逻辑也是如此，当逻辑用在别人身上时，人人都选择相信，当逻辑用到自己身上时，人人都觉得冷酷无情，坚信所谓的逻辑受到了操控。”
“我明白你的担忧，现在就能给你确切的答案：律师程序不受理事会的控制。翟王星拥有大量的法官、检察官、学者等法律专业人士，他们共同组成大法律团，有权提出立法建议，并对任意一部法律的条文发表看法，经过超级计算机模拟之后，或是被接受，或是遭到驳回。整个过程不受任何机构、任何人的干涉，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即超级计算机无法得出确切结论时，才会将案例提交给理事会，由人类做出最终裁判。至于案件辩护，所有律师都是独立的，不接受任何人类的管理，我们只服从法律的命令。”
枚忘真又看一眼陆林北，微点下头，对这样的回答表示满意，继续道：“陈慢迟是不是受到农星文的操控，你根本就不在意？”
“所以你还是会受到人类的干扰，只要他能证明你出现‘异常’。”
枚忘真笑了一声，“瞧，麻烦已经来了，你自称一百年来律师程序再没有被病毒成功入侵，却要在法庭上证明融合人陈慢迟被农星文操控，这不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