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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玺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阮棠转过身，和乔柯打了个照面，她往后一仰，突然伸手抓住乔柯的手。
乔柯眼前一花，海水好像顷刻间消失了，他站在一条青石板的路上，周围的人都在拼命朝前奔跑，拖家带口，哭声阵阵……他恍惚了一下，忽然嘴里全是又苦又咸的水，呼吸不上来，他顿时惊醒。
乔柯一咬牙，对身后彷徨害怕的两人说：“去把铁链切开。”
闻玺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别忘了你在施展通术，实际上海水不会对你有影响。”
乔柯咬牙，他对刚才郑炎所说的师徒很感兴趣，但现在也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刻，他朝两人喊，“好歹你们也是方士家族之后，身上肯定还藏着保命的东西，我劝你们现在就用上。要长生想着捡便宜可不行，总要付出些什么。”
乔柯首先察觉，脸色难看地说：“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还是在海水里，身上的灵气泡已经失效，他在陷入记忆中的那一刻，差点就窒息了。
闻玺牵着她的手，笔直往海下沉，这个过程没有让阮棠指过一个方向，他似乎很清楚对方在哪里。
两人脚下的海水不是水泡就是乱流，遮挡了视线。
入水的一刹那，阮棠被灌了海水，闭气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听他这样说，阮棠就知道情况有多危险，她还是点头，“不用管我。”
闻玺说，“下去可能顾不上你。”
阮棠想起自己并不是真的来到这里，冷静下来之后，海水果然不再对她有压力，呼吸也完全不受影响。
这两人跟他一路，知道现在立场已经定了，根本没什么反悔的机会，于是也不啰嗦，赶紧拿着匕首和符纸过去。
为了在乱流中稳住身形，他们几乎是紧贴在一起，阮棠一抬头，就可以看进他的眼睛里。她点头，“好。”
闻玺手一扬，海底激流涌动，一道道锁链从下方钻出，不知来源，突兀地出现在海水中，一条又一条朝人头方向迅速射去。人头左躲右闪，但锁链眨眼就来了几十道，一击不中消失，又有新的衍生出来，在水中织出一张网。
海水底面原本就激流不断，随着天谴两个字出口，整片海水好像沸腾了，从下方浮起无数气泡。无论是阮棠还是乔柯三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景，犹如置身于奇幻的水下空间。
闻玺却根本没理他，视线穿过三人，直视下面漂浮不语的人头。
准确来说，她此刻是在通术施展下的精神体。
人头躲避时张嘴怒吼，没有声音，引发的是滚圆的水浪，水底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细长的鱼，嘴尖身长，犹如箭头的模样，它们受到指引似的，一大群朝着阮棠和闻玺游冲过去。
乔柯手里攥紧绳吊的黑水晶，“你来晚了。”
乔柯他们的灵气泡已经快消失，正在往上游动，三人的脚下几米的位置，跟着一个如同海草晃动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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