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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澄担心。
岳城比朱允炆大一岁，今年二十一，在一群老儒生中极为年轻，但他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这群老儒生再多活五十年都无法相比。他自从到了朱允炆身边，言谈行事也都是儒雅作风，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岳城处理了小半个时辰的公务，脸色渐渐沉下去，如拢寒霜，丫鬟来送茶时还被他呵斥两句，眼泪汪汪地出去。
丫鬟叹气，“连巧婵姐你这次都落得这样下场，我们就更没什么脸面了。将军实在太难伺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出头之日。”
阮棠心里纳闷，看见书房还亮着灯且门开着，就走过去，刚进房里。一盏带着墨水的砚台就直接砸了过来，阮棠吃了一惊，身体偏了偏，砚台就穿过她的肩膀砸到门上，哐当一下好大一摊黑色墨汁洒地到处都是，砚台也断裂成两半。
朱允炆亲信黄子澄倒对岳城警惕万分，私下与朱允炆说，“此人是燕王推荐入京，又是鹰视狼顾之相，只怕对你不利。”
岳城额头青筋崩了下，心里一股燥火要发作，看她缩在书房角落，耷拉着脑袋，还偷偷看自己脸色，那股火不知不觉就消了几分。可还是训斥，“你猪脑子是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是能吃？能喝？还是能买东西？逛街别人能乐呵，你能干什么？”
岳城皱着两道如刀剑般锋利的长眉，“你去哪里了？”
她立刻把要脱口而出的埋怨给收回去，再一看地上，跪着书房伺候的小厮和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大丫鬟巧婵。她哭得梨花带雨，几乎快要瘫软在地上，“奴婢是看将军晚饭没用……所以拿了些汤过来，是厨房特意烧的，给将军补身体……奴婢错了，不该打扰将军……”
岳城把册子往榻上一甩，“站在门口吓什么人，进来。”
阮棠见没有什么可听的了，站起来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想了想还是回到房间里。
巧婵和另个丫鬟齐齐抖了一下，都以为是在问自己，巧婵两个哭唧唧地说，“奴婢去院子跪着领罚。”
阮棠说：“逛街，回来的时候迷路，走岔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路。”
丫鬟倒吸一口凉气，过了片刻道，“实不相瞒，我也有过一次，路过将军方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音，可除了将军也别无他人呀。”
阮棠不吭声，只是又往后面压了压身体。
岳城瞪着她，“去哪？”
阮棠一看气氛不对，出去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实在感觉气闷，干脆到街面上走了走。此时的南京经过朱元璋三十年的治理，已经有了热闹繁华的景象，街上喧哗，有卖糖人的，包子的，还有胭脂手帕等等，阮棠心想与其回去对着岳城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还不如在外面玩够了，等他脾气过了再回去。她是真没想到，岳城年轻时脾气竟然这样厉害。
巧婵道：“今日的事有些蹊跷。”
阮棠想到之前自己咆哮的那一嗓子，此时不禁有些心虚。在门口磨磨蹭蹭，一脚踩里面，一脚在外面，好像随时打算开溜。
小厮和丫鬟赶紧退出书房，巧婵几乎站不起来，还是另一个丫鬟扶着出去。
她对着岳城大吼一嗓子，看见岳城怔了怔，脸色阴沉的，好像能拧出水来，勇气就飞快随着吼的声音一样消失，她赶紧哧溜一下夺门而出，也不敢去想象岳城暴怒的样子，跑到院子里待着，心想要不要出去避避风头？
“莫非将军是丢了什么东西，所以才迁怒姐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