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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哪怕如果以后你走进灰色地带，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份子，就是共谋。那我要知道我为什么为你而做。如果以后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要站在你身边，那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人而站。我以后会很爱你，我想知道我爱的究竟是哪一个你。我爱的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你。”
警员安抚：“纪小姐，别害怕，现在你已经没事了。但如果你没准备好，可以休息一会儿。”
“你在我心里很完美，好像没有缺点，完美得不真实，也不安全。我总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你，关于你的很多事都很陌生，真的假的我分不清。如果有人跟你说纪星挪用公款，你可能会一笑而过；可如果有人跟我说，韩廷栽赃陷害，我却会迷惑，没办法确定真假。
房内静静悄悄，只有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一夜无梦。
韩廷进了病房，回头看尾随身后的纪星，她手里抱着他的检查资料，正很紧张地一页页翻看着。
警员也很耐心，轻声安慰她，让她不要有心理阴影。
病房内光线昏暗，十分幽静。似乎能听到枕头上彼此绵长的呼吸声。
“他要说他要跑路，找韩廷要钱，要200万美金。不给钱，就把我从楼上扔下去。”纪星轻颤。
“你今晚别回了。”韩廷说，“你那小区也别住了，搬家吧。”
韩廷看沙发上还放着纪星的脏衣服，问：“她去看医生了？”
韩廷把东西递给她，她厚厚一摞抱在怀里。
唐宋紧绷着脸，起先不吭声，过了会儿，还是没好气，说：“您下次要是再想干这种事儿，提前跟老爷子说撤我的职吧。”
唐宋脸色稍松了半分，看向他，见他脸色不太好，又问：“没事吧？”韩廷虽也练过，但毕竟不是部队专业出身，刚撞上挡雨板又被他狠扯住摔上墙，自然没那么轻松。
她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擦擦眼睛，盯着他手中的体检资料，说：“我想看看。”
“他的原话能复述吗？”警员问。
她的手滑到腰间，握紧了他的手，很用力。
他摸摸她的脸安抚，人很累了，身体也疼，喘一口气闭上眼睛。
刚闭眼，他手被狠狠抓紧，手心传来温热的濡湿，他微微睁开眼。
“你把我看得很透，说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但我讲不出这种话，因为我没见过你别的样子，我没有底气。我看不清你，也看不透你。”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我说，跟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我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
韩廷抬头，纪星害怕地望过去，外墙上有一层层的平行挡雨板， 他低声说：“挂了一下。被唐宋抓住了。”
韩廷说：“保证。没下次。”
粥喝了一小半，她稍稍坐直了身子，轻声：
她“嗯”一声，又低头喝粥了。
他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用力握了握她的肩，低声说：“没事儿了，别怕。”
“嗯。”她闷声点头，眼泪却不可抑制地涌出来沾湿他的衣衫，“有没有受伤？”
纪星没说话。
警察又问了之后在房顶上的事，纪星一五一十答了。
“一直没空找房子。这次肯定不住了。”她低声说。不知为何，蓦地想起当初和他在一起时，是冬天，夜里黑得很早。他每次下班后去接她，都不在车里等，一定要去她家里头接。她又怔了一会儿，鼻子发酸。
韩廷长久地直视着她的眼眸。他在商场独自一人久了，习惯了防备和收敛。他仿佛从来都不需要体谅，不需要理解，不需要感同身受。但此刻，他看见她乌黑的眼睫上染着夏日的金色阳光，那阳光的温度好似一点一点沁进他的心底，融化了最深处某个坚硬清冷的角落。
他反过来握住她，和她十指相扣。
纪星人还在轻抖，望着那楼顶瑟瑟一下， 愈发抱紧了他，眼泪直涌。
“嗯？”
“他绑住你的手，拿刀抵在你喉咙上，之后呢？”警员问，“他有没有和你说话？”
“我太不了解你了。
他向来冷静有条理，笔录很快就做完。
韩廷静静看她半晌，“嗯”了一声。
她今晚是不敢回家的了。
他却知道，她真正想跟他谈的话并非这些。
韩廷说：“明天我让秘书帮你找房子。”
“所以他是知道你和韩廷的私人关系的？”
他话说得很平静， 心里却也倒抽一口冷气。他都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就只想着切断她的绳子，却没顾上躲开朱厚宇的冲撞。
这一次，他没有预测她的心思。
纪星：“他说，因为我和韩廷的私人关系。”
“他说他恨韩廷。”纪星开口，“他说韩廷之前打算收购朱氏，后来不想竞价，就退出了。结果，同科也退出竞价。他两边都没捞着，心里怨恨。可同科那边不好下手，就抓了我。”
“没事儿。”韩廷说，脑袋靠在移动病床上闭目养神。刚才头撞上墙面了，此刻人放松下来，有些晕眩。
抬眸时，眼神清亮，认真。他朝她伸手，说：“纪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唐宋进来了，带人给他布置早餐。
他检查完后配合警察做了笔录，他这边给的解释是：朱厚宇挟持了他的前女友，找他要两百万美金。至于证据，他提供了陌生手机号，而车和钱都在案发现场。
韩廷关了灯，躺上去，给她盖上被子，手搭在她腰上，把她往自己怀里揽了下，说：“过来点儿。”
纪星回头， 就见尸体不在了，警察在一旁取证，刚才开枪击毙疑犯的警员正在做记录。唐宋也在，他跟一位警员交谈完，快步走过来，说：“你们不用留在现场，先去医院。”
她轻吸一口气，短暂停顿；而他安静听着，没有打扰，
某个时刻，韩廷在她身后低声：“明天早上，在医院咨询下心理医生。唐宋会给你安排好。”
“嗯。”她爬上床，跪坐在小长桌这头，扫一眼桌上，清粥，鸡蛋羹，秋葵，芥蓝，鸡汤……她有些食欲了，拿起筷子。
她要把后背留给他，他在背后，她才安稳。
纪星嘴唇轻颤，眼睛湿了又湿，哽咽拉他：“去医院。”
夏天上午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洒进来，两人对面而坐，吃早餐。
她往他身边挪了挪，窝进他怀里，这个姿势让人安心。
韩廷默然半刻，说：“嗯。”
纪星：“嗯。”隔一会儿，她在黑夜里睁开眼睛，说，“韩廷。”
韩廷迎视着她，她的目光仿佛有力量，穿透了他的内心。
纪星已经看完资料，一身脏衣服地坐在椅子里，微微出神，许是想到什么，人不自觉往座位里缩了缩，又开始发抖。
“等会儿。”他神色收紧， 捏住她下颌，不让她走。
纪星起身，微红着脸爬上病床，乖乖躺下，背对他侧身，占了极小的一个位置。
韩廷说：“过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