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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晚上，陆令再看到青山的时候，很明显从他眼中看到了迷茫。
陆令有些不解，但还是伸出双手和苏队握了手：“苏队，我是陆令，您有什么事吗？”
文兴都能看出来，青山这种，你不要去给他讲典故、叙述大道理，就让他去做，慢慢地总能体会到一些事情。
简单地说，我们有时候，在网上看到的一些打折的虚拟货币，包括一些网络平台的代币和一些游戏平台的游戏币、游戏点，就可能是赃款买的。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陆令道，“对得起这身衣服的同时，热血不要凉，那你就是好警察了，青山你没问题的。”
青山看到挺晚，也没和陆令说啥。
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一个个家庭倒霉，而且前赴后继。
陆令正在研究一起洗钱案的案卷。
“当然是骗子更可恨，可是人性的贪婪，是生物的本能，谁又能压制人的本性呢？并非是说受害者有罪，而是本性这种东西，我们实在是没办法。”陆令道，“你可能以为警察就是除暴安良，除尽天下一切不平事，但你我都不是神。”
P2P出问题了，主犯、从犯都被抓了，但老百姓被骗走的钱没了，即便有，也是不多。
青山看不进去了。这两天，他接触了太多投资被骗的，而且每一个都是损失惨重，但每一个都没有办法。
陆令正在这里翻看着东西，有人敲门。
警察有什么办法呢？
电信诈骗、网络赌博，这些团伙的流水往往非常大。
“他是个打工的，被家里的亲戚给骗了，买的这些理财产品，刚开始赚到了一些钱，后来全都赔进去了，本来打算买房的钱……没有了……”青山说到这里，明显有些失落，饭都不那么想吃了。
“不发工钱违法吗？”青山眼前一亮。
青山愣住了，他以为陆令哥会给他讲一大堆理想信念之类的东西。
以前这种事情经常交给各所去做，但现在考虑到经侦队有考核的学员，再加上这个季节派出所实在是太忙，就让经侦队来做了。
青山点了点头，然后坐下，开始看案卷。
“你是想到了……”陆令停顿了一下，“想到了你爸爸吗？”
“我猜，你就是那个陆令？”苏队向陆令走来，主动和陆令握了握手。
“那这个人怎么办？”青山声音有些小。
“青山，”陆令最终还是发话了，“问你个事，为什么你爸这么多年，不找个固定的工地上班，而是选择打零工？”
实际上，陆令并不打算改变青山。
这样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是很幸福的。
之前说过，因为经侦案件的复杂性，贸然加入新人，很容易把案子搞得乱七八糟，所以来经侦的这些学员，都没有被编入办案队伍，只是让大家可以看、可以学。
这个笔录非常简单，有一份模板。
“好……”青山点了点头。
“怎么了？”陆令问道。
燕雨的小队里，每一位三观都很正，但即便如此，却也是各有不同。
之前在光明路派出所的时候，遇到了那一起被MJ的案子，当时青山就很难过，陆令去加了班，最终运气比较好，案子破了，陆令感觉很舒心、青山也感觉很开心。
这个案件并非洋河区的案件，而是外地的案子，本地要协查。简单地说，就是取笔录。
“青山，陆哥也是为你好，不要多想了，我们警察能做的，其实并不多，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叶文兴看青山状态不好，过来安慰了一句。
“陆哥，今天遇到的一个人，我觉得他好可怜……”中午吃饭的时候，青山和陆令说道。
这里有几张办公桌，因为经侦大队地方不是很大，白天也有人在这里办公。除了办公桌之外，这里有几十个柜子，里面全是各种案卷，而且全是监控录像，没有死角。
“我……可能是我爸他……”青山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叶哥我没事……”青山站起身来，却又不知道去哪里。
我们普通人，听说这种事，有不少会骂上两句，说这些人就是贪、活该！
不仅如此，他们的洗钱团伙非常庞大，负责操作的人高达276人。（真实案件）
青山是真的能为被害人感到难过那种人，虽然他从小就经常被欺负，但是有父亲保护他，他就是三观极正。
“下午，你再取三份笔录，然后取完之后，再看个十几、二十份笔录，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陆令解释道。
陆令这么一说，叶文兴也放下筷子，看着陆令。他知道陆令后面一定有话。
第二天，白天依旧如此过了一天。
“好了，不讲这些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既然想帮助一些人，那就好好努力，把这些案卷都看懂再说。”陆令拍了拍青山的肩膀。
这起案件，陆令唯一看不太懂的，就是经侦部分找的审计局审计的部分材料，这些有些专业，他个别地方看不懂也是正常。
陆令还是没有说啥，晚上接着安排青山看笔录。
说到P2P，再说回反诈。
青山认真地听着，接着点了点头。
无趣的灵魂千篇一律……总之，无论“投资者”们的过往多么不同，笔录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过程。
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他确实是跟着父亲在工地上过班，但一直都是零工制，工资日结这种。
“啊？”青山愣住了。
“好，加油。”苏队没有多说啥，转身就开门离开了，走路带风。
饭后，三人照例去档案室看材料。
青山还是思维有些简单，陆令看着青山这个样子，也知道他这种性格一辈子也很难改。
“一部分人，迷恋免费，什么都想要免费的，最终被骗子看上，骗子也是送他一些免费的东西，他就敢投资，想赚轻松钱。”陆令道，“你说，这被骗的，可恨吗？”
“那是挺可恨的。”青山点了点头。
非常迷茫。
……
叶文兴说完话的功夫，苏队已经把门关上了，看着陆令等三人，接着看了看表：“怎么还没下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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