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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以其跟兴王府的良好关系,若是知道真相的话,或许真可能无所顾忌地把自己给举报了。
东跨院这群人,跟“老实巴交”能沾上一点关系的也就老宋了。
朱浩坐在一边台阶上,看着一群人狗咬狗。
所有人中,没有谁比他更觉得有可能冤枉了尖毛镢,但他却不能说出来,还得从这些匠人身上做文章,要把案子做成铁案。
出来举报那人撇撇嘴,大概心中早就对侯春有意见,趁机落井下石。
完全不合理!
朱浩起身,一脸气愤:“既然你们王府对我不信任,那还让我进王府做伴读作何?我拼死从火场把人救出来,难道还是我的错?那当时我就该不管不顾,径直离去,避免落得差一点就葬身火海的凄惨下场!”
“你们中,有谁跟凶徒勾连?”
朱浩并不怕袁宗皋发现端倪,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随机应变,问问最近经历过什么,再查看一下病征等等,做一个大致的预判,再把一些云里雾里的理论套上去……
朱浩第一次进王府内院,心情出乎寻常的平和,有关如何回答别人的质问,他已成竹在胸。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急忙跑过来禀报:“袁长史,王爷请您过去。”
说是接见袁宗皋,倒不如说是发出提醒,赶紧把朱厚熜带回王府内院好生安顿,有事见面再说。
马上有人跳出来道:“陆典仗,请您明鉴,我等老实巴交,哪敢行凶?倒是那尖毛镢最近一直放言要好好教训朱浩那小子,说这是侯当家的吩咐。”
众匠人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有所隐瞒?
陆松刻意放缓脚步:“尖毛镢何等蠢人,想必你我都清楚,要陷害他不难,你只需把火把丢到他面前即可……再说世子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出现在你那儿?你现在别只顾着否认,连袁长史对此事都充满怀疑,你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袁宗皋走到朱厚熜身前,蹲下来仔细为朱厚熜诊脉,眉头深锁,好像有所察觉。
“陆典仗。”
此时还帮尖毛镢说话的,也只有老宋。
……
是啊……
“他身上是怎生回事?”
袁宗皋瞪了他一眼,即便张佐在王府中地位已算很高,但还是无法跟袁宗皋相比,那眼神分明是在提醒,你懂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自家人放火,还要送到官府审案?你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老宋道:“要说尖毛镢没那么大胆,有没有可能是不小心失火?库房中本就有很多易燃物,之前桐油罐还漏了……”
张佐道:“先前已让大夫诊过脉,并无大碍。”
开什么玩笑!
“将人拿下,关押待审。”
别把自己当半仙。
袁宗皋不想就地审问犯人,避免有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暴露出来。
……
但他也知道陆松不可能不怀疑。
袁宗皋万万没料到,一把火居然会烧到朱厚熜身上,当即用厉目打量侯春。
说朱浩这小子放火,明明有个铁证如山的纵火者存在,要是朱浩是那人的同伙,那他进火场救人是为哪般?
他往朱厚熜身边走去,毕竟现在世子还没醒转。
朱浩皱眉问道:“陆典仗,你在说什么?”
此时连侯春都不敢站出来为尖毛镢说话,他是后来的,并不清楚当时情况,以现场人们的描述,怎么听都像是尖毛镢所为。
果然,陆松一边问话,一边偷偷打量朱浩,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啊?”
此事已惊动兴王朱祐杬本人,但碍于身份他不可能出现在火场,加之此时因火灾整个兴王府已出现局部混乱,若有人趁机对其不利,那可就糟糕透顶!
陆松一时语塞。
陆松抱拳:“卑职在。”
张佐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似也意识到自己的提议不合适。
“陆典仗,袁长史吩咐,让您带那个救火的孩子……到王府后院书堂。”
陆松一看,这事情颇不寻常,难怪袁长史对尖毛镢这个公认的凶徒没直接惩治,难道说放火之事真跟袁长史有关?
这种没有强制手段的审问显然不会得出任何结果,在场人等都想把自己摘干净,诬陷和乱咬人成为对话的常态。
袁宗皋瞥了他一眼,问道:“放火那凶徒是否有同伙,你都清楚吗?”
即便张佐等人已泄露朱厚熜身份,但袁宗皋还是想在朱浩面前遮掩。
“嗯!?”
想要通过诊脉就发现朱厚熜体内由曼陀罗、乌头制成的麻醉剂的存在?
……
陆松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