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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道：“或许一文钱不赚，或许可以赚个百八十两！”
但你们也不能太过分，王府亏了本，到时连我也兜不住，吃亏的是咱双方。
张佐急切地道：“袁长史啊，咱王府在朝中是何等地位，官民皆心知肚明，一切不是因当今陛下尚未有子嗣？
朱娘接手王府进出货生意，连兴王本人都首肯，有苏熙贵留下的马掌柜等人辅佐，交接起来异常顺利。
张佐道：“王爷，苏当家跟安陆本地客商生意往来日益频繁，他一直采办朱家三夫人工坊所造琉璃镜，此番王府调运九边军备辎货不足，也都是靠苏当家才采办齐全，价格全是按市面最低价供应，王府与其做生意，一点亏都没吃，还白赚了不少便宜……”
朱浩笑道：“娘，你知道王府一年从外面采办多少货物，价值几许吗？”
“没那么多，但王府一年的开销，怎么也得七八千两银子，这些用度主要由朝廷拨银，也有王府自己收取的田亩租税，王府上下光是属官和侍卫就有几百号人要养……粮食方面，王府基本能做到自给自足，但别的东西王府不生产，只能从外面采买。”
朱祐杬眼见自己的左膀右臂有掐架的倾向，赶忙抬手打断二人对话。
在袁宗皋看来，无论朱娘母子跟王府的关系有多亲近，始终是锦衣卫出身。
对他来说，自然不敢奢求一下拿太多，五十两已是不小的数字。
等张佐说完，袁宗皋面带谨慎发出质疑：“姓苏的乃是湖广行商中排得上号的，找他做生意无可厚非，何至于会跟本地朱家有生意来往？如此岂不是受制于人？”
言下之意，你不用跟苏熙贵那样死压着价格，可以稍微把报价提高些。
“哎呀，这怎好意思？”
各打五十大板，又各采纳一部分意见。
这就涉及西宾与家奴谁更能得主人器重的问题，人家张佐再怎么说也是王府家奴，而他袁宗皋不过是朝廷委派到王府的一个属官罢了。
总之我不得罪人，更不会主动撕破脸。
可问题是现在对方是本地布政使，一省父母官，未来更是户部右侍郎，朝中新贵……
“小浩，上来就给出五十两银子，咱……赚得回来吗？”朱娘面色为难。
张佐闻言脸色顿时不太好看，笑容僵住了。
朱浩给朱娘大概说了一下跟王府做生意的情况。
嘴上说不好意思，却丝毫也不回避，当场就打开木匣看。
朱娘这边还没回答，一旁倾听的朱浩笑着提醒：“娘，张奉正问你话呢。”
此等时候，张佐寸步不让，袁宗皋作为王府属官，只能选择主动回避争吵。
张佐拿了五十两银子好处费，等于是两头吃，苏熙贵那儿拿一笔，朱娘这里拿一笔，好处都让他赚走了。
又不是黄瓒亲自来拜访，或是留下什么王府与地方官府勾结的罪证，王府无须小心谨慎到画地为牢的地步。
张佐说完事情要走，朱娘赶紧把准备好的一方木匣递给朱浩，意思是让朱浩送客。
王府招揽朱浩入王府读书，已属不计前嫌给足了面子，但若是把王府的经济命脉跟朱家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他袁宗皋是不赞成的。
……
袁宗皋道：“兴王府如今在朝地位特殊，若此时被人攻讦与湖广藩台暗中来往，只怕对兴王府不利。”
朱娘赶紧回答。
详细交待王府最近需要采办的商品，清单交给朱娘，除了给朱娘一定时间准备外，也需要得到朱娘这边的报价。
朱娘大为惊讶。
这天王府采办货物，张佐亲自来见朱娘。
……
朱祐杬想了想道：“正如袁长史所言，与本地藩台有来往，的确于王府立场有不妥之处。但既然如今与王府有生意往来的是锦衣卫千户朱家之人，应无大碍，若实在需要避嫌的话，尽可能减少与其交易额度便是。”
朱浩抱着木匣追到门口，交到张佐手上：“张奉正，这是我娘让我给你的。”
你袁宗皋说黄瓒和苏熙贵别有用心，想通过贸易的手段趁机接近兴王府，这没什么问题，人家知道兴王府可能会出真龙，来献媚讨好，那是人家的事。
不给不好，给少了也不好，都知道张佐爱财，你不给想跟人家做生意？
张佐笑道：“袁长史过虑了，名义上王府是跟朱家三夫人做买卖，其实与我们交易的仍旧是苏当家……他背后的黄藩台来年就要入朝为户部右侍郎，此等关键时候避嫌而已。”
“您要说苏当家别有目的，咱家不反对，但就算有，王府并未蚀本，反倒是其考虑周详，怕王府与黄藩台间产生直接联系，特地把生意交给与其有生意来往的朱家三夫人，这样的人……你推辞了，那以后谁敢接近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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