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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欧阳家的女主人，以及其带来的人，都在等“穆掌柜”回南京完成讨债、抵押借债，以及销售出第一批货物。
“不敢不敢，成国公看上的女人，我怎敢动那歪心思？就是单纯为赚钱罢了，却不知先前运出去的那些琉璃瓶子、罐子，销路可好？”
朱万简假模假样问道。
万一卖不出去，岂不是全折手里了？
朱浩见过袁宗皋，高高兴兴回家过年了。
少女无奈摇头，面色凄哀：“婶婆，都已到这般田地，外面那么多欠债，若真不能盈利，你以为老家的田宅能保得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连我朱万简也没下作到你这地步，难道你还想让我褒扬你几句不成？
毕竟这只是朱浩研究出来的初代玻璃制品，专门用来坑人的，这也是为何朱家接手后琉璃工坊后生意不佳的原因。
少女从怀里拿出一面银镜，端详镜中的花容月貌，叹道：“此物能在南京一面卖到三四十两，往往求之不得，非官眷不能获取。
“此等时候，指望别人不行，一切都要靠自己啊！”
穆仁清也知道卖主求荣为人不耻，此等时候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几句，“其实成国公多次向东家表示，只要她愿意，便可下聘，让她进国公府当第十九房小妾，绝对不会辱没她，但她却执迷不悟……”
少女信心十足，但婆子却忧心忡忡。
……
莫非欧阳家真要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家门不保？
朱万简抢白：“所有责任自然都得由她这个做决定的东家来背，只能乖乖地入成国公府做小妾……”
欧阳家一次采办一百多两银子朱家生产的琉璃器皿，每个平均价格约莫三十文左右。
婆子赶紧劝说：“小姐，可不能打祖宅和祖田的主意，那些都是您的嫁妆，也是咱家最后的希望……老爷和夫人当初特别交待，生意不好做一定不要勉强，这世上豺狼虎豹太多，要做成生意绝非易事。
婆子也知眼下欧阳家处境，除了期望这次琉璃器皿生意能成，好似没有太好办法。
少女起身，把手上账册重新放回木匣中：“不是让仁清去跟成国公府讨要债务了吗？我查看过，前后超过一千两银子……时间长的，三年过去都未归还。我们欧阳家遭遇空前危机，不指望成国公府雪中送炭，但也不要落井下石，只希望国公府把本该属于我们的银子归还。”
朱万简心中极为不屑，脸上却堆满笑容，惺惺作态问道：“穆当家口中的她，莫非是……你们东家？”
第二天马掌柜就在朱浩授意下去见了袁宗皋。
穆仁清继续道：“这只是消耗欧阳家财货的一种方式，等到她山穷水尽，我自会跟她提出进成国公府以求自保，朱二爷只需按部就班生产，我也会告知她在南京售卖琉璃器皿实现盈利，只是让她看不到钱财，到最后……”
既然给了大笔钱，就说明并不是你手下，而是别人派来监视你的，你可能只是把本属于苏熙贵的利益分润给了马掌柜而已。
……
她心想，要不是老爷夫人独子早丧，何至于由小姐来接手这烂摊子？
……
“不必！”
琉璃器皿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朱家花大代价搞到手的。
成国公才是真正的实权派！
这次生意能做成，他也是有方略的。
这跟兴王这样名为亲王但其实没多少实权，却被朝廷处处防备有极大不同。
回来后按朱浩吩咐，马掌柜也没有找朱娘商议，等于说表面上看他什么事都可以自行做主，这会让袁宗皋觉得……
打你家东家的主意？
婆子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姐会在琉璃器皿生意上一条道走到黑。
脑海里顿时浮现那少女的花容月貌，再想到成国公府的威势，不由甩了甩头，抛去私心杂念。
婆子颇为不解。
“啊？”
欧阳家的女当家，最近一直都住在城中悦来客栈，包下二楼六个房间，这一层住的全是她的人。
穆仁清深深地看了朱万简一眼，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穆仁清拒绝了朱万简“好意”，继续道：“成国公年岁是大了些，但一介商贾之女，还想如何？如今成国公虽不在南京守备任上，却领着中军都督职司，更是世代戍守南京……朱二爷，我跟你说这些，乃是提醒你，别打我那东家的主意。”
吃饱了撑的慌？
城外朱家正准备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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