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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
“我是来见范学正的……”
年轻人火气来得快，退得也快，走时步履坚定，朱浩觉得好像是自己的话鼓励到了他。
恭维话嘛，谁不爱听？
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先前骂年轻儒生时，看到陆松几个搬箱子，便知来人的目的是为送礼。
还是先前那货，只是不见其同伴，此时这人脸上堆砌的全都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原来是王府典仗，稀客稀客，请进。”
陆松带着朱浩来到紧闭的文庙大门前，还没上前敲门，就见大门突然出里边打开，一个年轻儒生，被人连推带攘出了门口，跨门槛时被还绊了一下，踉踉跄跄用手扶地，才勉强没摔倒，手里拿着本书卷。
“不开眼的东西，大过年的给人找不痛快！没听到范学正对你文章的评价吗？狗屁不通、全无文采！就这还想混文名？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以为就你这样滥竽充数的读书人还想当秀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接客……呵呵。”
赶人者中的一个大声喝斥。
无聊得哈欠连连，依然不见正主前来。
陆松琢磨一下，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如此一来，那范学正的评价是不是就既不公正也不客观，此番前去送礼会不会被其刁难？
以先前那年轻儒生决绝的模样，连他都觉得其可能真会拿脑袋撞门。
朱浩本以为陆松会带他去范以宽的私邸，却被告知范以宽并不是安陆本地人，家眷不在身边，其住在文庙后面的宿舍……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干嘛？”
可这一等……
“走！”
没过多久，两辆马车停在文庙前的空地上。
他对那些整天之乎者也挂在嘴边的老学究看不上眼，可自己前来送礼，始终代表的是兴王府的脸面，他不能让人说兴王府的人不懂规矩，尤其不能让掌握社会话语权的读书人做出如此评价。
既然朱浩这么评价，那年轻儒生的文章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陆典仗，送礼送到文庙来，会不会有辱斯文？”朱浩笑眯眯问道。
开得之快，让朱浩猝不及防，他本来还想凑上去从门缝里看看里边的人在干嘛。
……
年轻儒生一脸不服输的模样，大有往前以头撞门的架势，陆松生怕这家伙撞个血溅当场，赶紧上前两步，把其去路给挡住。
……
让一个痴迷于读书却没什么天分的年轻人早点认清现实，放弃读书之途，找点别的事干干……并无不妥。
陆松道：“隋教习年后将不会再回王府授课，为防唐先生长久不归，兴王委托州学正帮忙寻找新教习……年底前我代表王府送一些过节礼过去，让你同往，对你年后参加县试、府试或许有帮助。”
陆松先瞅了朱浩一眼，这才道：“本人乃兴王府仪卫司典仗，奉兴王之命，前来拜见范学正！”
年轻儒生几近崩溃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向陆松大发雷霆。
真的很久，眼看中午都过了，依然不见人影。
陆松没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代表王府前来送礼，哪怕只是礼数上的，也要把场面活做足。
陆松指挥两个随从搬箱子，一脸的无所谓：“没事，就算是当世大儒，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朱浩虽然同意前往，但还是心存疑虑。
这话倒是挺直接。
陆松赶紧自报家门。
这些人好似看不见朱浩几人，只顾手里的活计，连抬头瞥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
你范以宽架子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知州邝洋名呢。
朱浩撇撇嘴，迈步走向文庙大门，“大过年的说上两句吉祥话不行吗？”
几人没有进贡院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到了略显阴森的高大建筑后边，此时有几人正在扫地。
“砰砰砰！”
这个范学正，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朱浩一脸崇拜地说道。
朱浩掩嘴偷笑。
陆松瞬间无语，叹道：“你这不是坑人吗？有的人没有写文章的天赋，为何要让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文章乃是我日夜冥思苦想写出来的，范学正只看两眼便如此贬低，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朱浩在偏厅门口看外面的人打扫完院子去吃饭，吃完饭又拿着梯子上屋顶捡瓦，忙得不亦乐乎……
可朱浩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你陆松怎么说也读过几天书，在我这样一个即将走科举之途的儒生面前，说这些话怎么都不合适吧？
朱浩和陆松心中都不由“卧槽”一声。
朱浩听了这话，不知为何觉得特别亲切。
进了大门。
对方变脸实在太快，虽在陆松预料中，心中也觉得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