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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苏熙贵手下掌柜前来，唐寅识相地先走到一边。
朱万简叹道：“要说你那东家，的确算得上天香国色，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难怪成国公会觊觎，不过看她的样子多半不怎么识相……万一血本无归后寻死觅活……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朱浩笑着摇了摇头。
穆仁清摇头：“只要从公爷那里拿到赏赐，我就会离开南京，找个地方买进百亩良田，安心当个小地主，就此不问世事……朱二爷不必为我担心。”
穆仁清以鄙夷的目光打量朱万简几眼，却没有言语。
“何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不会这东西……要坏在我们手里吧？那可是亏了九十两银子呢……不对，应该不到九十两，总有几面好的吧？”
刘管家指了指里面的穆仁清。
唐寅本想说两句，但想到自己的处境不比朱浩好多少，或许还更差，也就不再提及。
“何人不识相？这边又没叫姑娘，未夺他人之好，跑来凑什么热闹！”
“这……”
“挺好。”
具体不太好向马掌柜解释，涉及物理知识，马掌柜也听不懂具体手段。
二人又喝了几杯，此时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朱万简想了想，也有点无力。
唐寅皱眉：“武戏太闹腾了，还是才子佳人的戏好看，比如你那戏园子刚推出的《贵妃醉酒》就很不错……”
里面的镜子……碎了很多，几乎所有镜子都出现问题，有的裂口，有的直接崩碎，碎片散落于箱子各处。
马掌柜立即将契约交给朱浩。
“货都碎了，凭什么不给说法？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退货！”朱万简怒道。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九十两算个屁啊！你现在更应该去城里问问，有谁愿意收那十面镜子……我正好也去找朋友问问，看看欧阳家那女人是否愿意把剩下十面镜子全给收了，我这是去谈生意！”
其实朱家老太太并没有进城，因为刘管家根本就没胆量把这事儿往家里传……
朱万简不想见刘管家这个烦人精。
这事儿苏熙贵知道了还不来安陆找麻烦？
朱浩道：“跟朱家做了点小生意，无关大局……今天的戏不错哦，乃是关夫子登台，你最爱看的武戏。”
他实在想不明白，虽然琉璃是易碎品，但运送进城途中，并没有大的颠簸，箱子内部也加了防震措施，怎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刘管家吓得老脸一点血色都没有。
朱浩随便瞥了几眼，便把契约收起。
唐寅见朱浩把马掌柜送走，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刘管家苦笑：“货都送进咱商铺好一段时间了，人家会给咱说法？”
“二老爷，这货太过贵重，还是及早送去为好。”刘管家不太放心，苦口婆心劝解。
一边给苏熙贵供应昂贵的正品，一边卖次品给朱家？
“你是说她只能选择以身饲虎一途？”
……
在马掌柜看来，就算那批镜子的质量差了点，但有人买不起正品，买赝品来充数，也未尝不可……
朱万简和刘管家用马车载着两口木箱回到城里。
算计自己东家，即便最终成就大事，得到成国公赏赐，却也只能隐姓埋名生活。
……
朱万简觉得自己做成大生意，要去教坊司乐呵乐呵，而且他跟穆仁清狼狈为奸一起算计欧阳女，当然要碰碰头，探讨一下心得。
朱浩笑道：“这就要看朱家向欧阳家供货的速度了……如果转手及时，能少碎点，主要成本就要欧阳家来承担，但如果供货慢了，等到来日的话……情况将大不同，估计碎得不会剩下几面。”
刘管家为难道：“可是……老夫人那边还没交待，这种事该早点解决，毕竟现在咱账上亏着九十两呢。”
别看包装精良，还用稻草和绢布等做了隔层，看起来防震措施做得极其完善，却是一碰就碎的东西。
……
唐寅本来要跟朱浩一起去吃饭听戏，其实就是找个地方商量点事情。
朱家城内商铺。
朱万简怒道：“让你把货带回来，你就是这么运的？一看就是摔坏的……刘管家，你真是罪该万死啊！”
“那就收拾一下，去欧阳家交货！把完整的镜子放在上面，鱼目混珠！”
马掌柜惊讶地问道：“怎会如此？”
穆仁清打量朱万简一眼，似感觉对方起了什么坏心思，不由皱起了眉头。
当晚。
二人没走出几步，唐寅突然皱眉：“你跟朱家做生意，定是想坑上一笔，以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总是算计人可不太好，走正道比什么都重要。”
朱万简不顾刘管家劝阻，入城不多时就独自去了。
以马掌柜做生意实诚的作风，即便知道朱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这么以五两银子一面的价格卖废品……还是难免有点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