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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自己真的低朱浩一等,唐寅先开了个话题,却见朱浩笑得很开心,明显不赞同他的意见。
受到朱浩言语蛊惑,唐寅听策的时候竖着耳朵,好似一头狼一般,两眼放出精光,建功立业之心充斥胸臆。
“就连王中丞,他到任江西后,也急需军功立威,先生难道还担心振臂一呼各方不予响应?”
“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参详一二。”
朱浩笑道:“还是唐先生明事理,其实呢,黄藩台文治方面卓有建树,但武功呢就差了那么一点,现在黄藩台马上要入朝当户部侍郎,咱大明的户部侍郎很多时候都要清理边政,没点军功榜身的话,到西北治理军饷,会陷入被动,处处受制于人。”
越说,越显得好像这件事天时地利人和均在握,只要唐寅跟兴王府主动站出来挑大梁,大事可成……
对唐寅来说可以扬名立威,进一步巩固其在王府中的领导地位。
“奸臣谈不上,可能是权臣吧。”
朱浩很想说,唐先生,咱做人能不能别这么假?为自己就说为自己,搞得那么大义凛然是为哪般?
对张佐来说一举扭转颓势,化被动为主动;
唐寅发现朱浩看过来的目光不善,蹭地从长凳上站起,“你是说我?”
唐寅却不觉得朱浩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摇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王府应该怎么应对……”
朱浩特别强调“三司”。
这点口气上的变化,朱浩还是能听出来的。
对王府来说,犯我者必诛之,藉此大大地出一回风头;
朱浩上来就给唐寅下了一剂猛药。
如果他一直治军还好,问题是安陆地界的兵马由兴王府仪卫司、地方卫所和州县巡检司组成,各不统属,一个老学究能在其中发挥什么作用?别到最后,狼叼走了我这个诱饵,自身却毫发无损吧?
朱浩嬉皮笑脸,一点正形都没有。
朱浩道:“那就是了,王府中最不怕战之人,该是唐先生你才对。此等时候你更应该向兴王府展示,为了遏制宁王野心,你不惜以身做饵,引诱贼寇来犯,配合地方兵马,一举将贼寇剿灭,帮兴王府立威,也让宁王对你恨之入骨……只有这样,兴王才会将你当成心腹。”
“至于王中丞那边,可能就要用到唐先生跟他的私交了,去封信,道明宁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此番湖广盗乱也是宁王阴谋,愿与其里应外合共破贼军……”
唐寅摇头叹息:“我有选择的权力吗?如果我还想在兴王府立足,在名利场上有所作为,我就没有任何退路……其实我也想为大明、为百姓,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到时你这个当事人为了日后贼寇不再来袭扰,为了兴王府以及安陆地方百姓的安宁,肯定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
“唐先生,你给句准话吧,要是你不顾安危来做这件事,我会帮你出谋划策……放心,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可以跟新任赣南巡抚王中丞取得联系,让他想办法断掉匪寇的后路,形成一个关门打狗的格局。
朱浩道:“我说过要以王府自身力量对抗盗寇吗?”
朱浩笑道:“你不懂兵法,认为这一战王府很难取胜,所以才不敢接这活吧?”
以往为我出谋划策从没说过什么,现在要你帮我分析一下局势,就跟我讨要好处了?
“盗寇打破的不止兴王府和安陆一地安宁,更是针对黄藩台这样曾在江西任职、跟宁藩势成水火的官员,所以击退盗寇不单纯是兴王府或安陆州之事,更是所有心怀正义的仁人志士的愿景。
唐寅听明白了朱浩的意思,但还是很犹豫。
朱浩一连说出三个好处。
唐寅道:“你是想……让黄藩台帮忙联络本省兵马,协同作战?”
“唐先生,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可这都是为了你好。”
唐寅神色间有些扭捏。
“对张奉正而言,王府若选择袁长史的方略,一味消极避战,因为要不时跟官府联络,还得迁移大量王庄百姓进城,决策权便牢牢掌控在袁长史手里,张奉正只能当执行者,但若积极备战的话,王府需要动用大笔钱粮物资,他这个王府打管家就可以一跃而成为主导。
唐寅闭上眼:“你说的这一层,我之前也有考虑,就怕盗寇在地方上没引起什么骚乱,却令我在兴王府难以做人。”
朱浩突然严肃起来,“你想那贼寇为何突然流窜至江北,专门挑安陆骚扰劫掠?你以为他们是想取得军事上的胜利吗?我觉得更大的原因,是宁王想让兴王府上下知道与其作对的下场,让这边知难而退,把你放还。”
唐寅一脸的不情愿,摇头道:“跟匪寇正面交锋,那是官府的事,王府为何要掺和其中?不妥不妥!”
唐寅恍然:“明白了,你让我以后有事都来找你商量,是这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