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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强调息事宁人,可涉及跟襄王府的土地纠纷,袁宗皋又变得比张佐还要强硬和激进。
但朱浩看出来了。
张佐行礼后说道:“地方知州张也铮到任月余,接手地方事务后,明显……与之前的邝知州有所不同……”
他也是临时被通知开会,有些心不在焉道:“朱浩你不是善于分析人心吗?你认为呢?”
没有太过意外。
这也是袁宗皋一直推崇的儒家中庸思想所致,兴王府要在这么一个世道安身立命,明哲保身很重要……
“顾不上了……”
襄王府一系,乃明仁宗第五子朱瞻墡一脉,到如今已算是标准的皇族旁支,距离皇位继承人顺位已经很远。
这边正商议事情,朱祐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袁宗皋作为名义上朱四的恩师,启发道:“世子,你认为兴王府跟襄王府之间的矛盾纠纷,应该如何解决才好?”
现在只要为了打压袁宗皋,张佐这边,连唐寅放个屁都是香的。
历史上朱祐杬还有三年时间就要病故,话说这大病不是一日所成,朱祐杬不过四十岁,后世看来刚到中年,一个三年将死之人,身体能好到哪儿去?
朱浩这次显得很谨慎:“如果是世子课业问题,兴王通知一声就行了……或许是王府内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朱祐杬突然转向朱四:“世子,你对此有何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
……
“唐先生可知今日要说何事?”朱浩问道。
大明官吏也就表面清正,像邝洋名这样不算清官也不是赃官的,稍微贪墨那么一点,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官。
袁宗皋顺着朱祐杬的话说:“目前看来,这个张知州到了地方,不施仁政,嘴上全是为了地方百姓,每出一个政令却都是为搜刮民脂民膏,必然有所凭仗。只怕此等事上报,因其有朝中奸佞撑腰,多半无疾而终。”
朱四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支支吾吾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我们就上报朝廷,举报襄王府抗旨不遵,让朝廷为我们出面。”
但因为襄王府地处安陆州北边的襄阳,作为近邻,双方在田土方面时常闹出一些纠纷,比如说襄王府跟兴王府间曾在弘治末年,为了田土之事争执不休,最后还是孝宗出面,把有争议的土地划给兴王府,事情才算平息。
到了大明中期,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尤其各家藩王、勋贵,绝对是有便宜不占非好汉,强占民田那都是一把好手。
唐寅摇头。
“另外,今年汉水河工款项似乎也未正常下发,却通知城中大户,说是要为当今陛下千秋节筹备贡品,再次让各家纳捐……”
张佐道:“之前与盗寇一战,朝廷给地方的赏赐不少,基本被他中饱私囊,到任后更是以交通要隘修筑堡垒防贼之名,让士绅积极纳捐军粮物资,等钱粮到手,却迟迟没有开工的迹象。
朱祐杬叹道:“我未曾料到,朝廷竟委派一个劣迹斑斑的官员来接替邝知州,却说邝知州协助兴王府剿灭盗寇之事上,还是出了不少力的,才能有目共睹。”
朝廷三令五申不允许土地兼并,藩王购买土地向来都严格限制,但朝中自王公贵胄到官员、军户、皂隶,从未真正遵守过这条制度,到最后各王府都有户籍册之外的土地,数量还不少。
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最清楚,朱祐杬感觉自己身体和精力大不如前,当然要想方设法培养儿子临机决策的能力,不单纯学问上要教导儿子知学上进,更在治理王府方面,潜移默化教会儿子一些道理。
此话一出,算是奠定一个基调。
朱祐杬不太愿意想这些糟心事。
唐寅道:“朝廷赏赐田亩,却非要赐北边襄王府的田地,是否朝中人刻意如此,有意挑起兴王府跟襄王府间的矛盾?”
此时袁宗皋已带着朱四抵达,等了好一会儿朱祐杬才在张佐陪同下出现,如此一来等于是六个人的内部会议,除了王府目前的“四巨头”外,多了朱浩和朱四两个孩子。
朱四在旁正听得昏昏欲睡,什么张知州、襄王府,跟我有关系吗?我还在想昨天是不是把弹珠落在床下了,今天一直没寻着,明天休沐去哪儿玩才好……这边就开始问我有何看法?
张佐道:“是这样的,世子,此番兴王府平盗寇有功,朝廷赏赐王府仪卫司两百护卫,还增加了两千顷王田,原来都是襄王府私自霸占的熟田,很多都不合规,他们不想把这些田地白白交给兴王府。您看有何对策应付此事?”
朱祐杬做了开场白:“今日让张奉正谈谈地方官府之事……世子,你听一下。”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我就劝双方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