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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摊摊手:“对此,我深表遗憾。可那是天灾,不是人祸,总不能让老天爷背黑锅吧?”
朱家若不是监视兴王府,那被派到安陆来干嘛?
朱万宏笑了笑,“那就要说到你给兴王府提供琉璃珠作为贡品了……你明知这东西若是做了贡品,朱家曾拿了你们三房的琉璃工坊,会第一时间仿造,还故意这么做,让琉璃珠在皇宫中受到推崇和热捧,现在朱家却开始仿造琉璃珠……”
皇帝把琉璃珠当稀世宝贝赏赐给宠姬和近臣,这是事前谁也没法预料到的事情,到最后朱家仿造出来,大发横财……怎么看朱浩在其中充当的角色都很边缘。
唐寅急忙问道:“朱千户,此话怎讲?”
但……这样解释会不会有点牵强?
朱浩这下有点无语了。
朱万宏笑道:“唐先生,您可真是装糊涂的高手。我先从夏汛前朱浩的预谋说起,难道不就是告诉你,事情看起来凑巧,但其实早就被设计好了?若非朱家在大水过后损失大笔银钱,朱家会饥不择食去仿造琉璃珠?”
“……”
你小子那么多心眼儿,这两年当着我的面,坑朱家的事做得还少了?还想让我给你撑腰不成?
肯定是你算到要发大水,故意把货栈交给朱家,这不明摆着拿朱家开刀吗?
唐寅听了都想扇这货一巴掌,看你这不着调的样子,还说什么为了大局?
唐寅摆手:“没事。”
朱浩惊讶地问道:“大伯,我可没逼着朱家来抢夺我们孤儿寡母的生意吧?再说,那些货栈又不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租来的,朱家拿走,用来堆放货物,最后天灾一来把货栈给淹了,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朱浩则笑嘻嘻装糊涂一般道:“大伯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哩?我生于朱家,长于朱家,对朱家从无怠慢之心,怎就成了拿家族开刀?唐先生,你最了解我,你觉得是这样吗?”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朱浩在这件事上充当了怎样的角色,也想不通朱浩为何要让朱家重新有了发财的机会。
朱万宏又问出个很犀利的问题。
“正因为你祖母鼠目寸光,所以容易被你利用啊!”朱万宏转而瞪着朱浩。
朱万宏语重心长,“去年夏汛到来前,你一边提议兴王府修筑江堤防洪,一边却使计把自家地处江岸低洼处的货栈交给朱家,让朱家以为赚了大便宜,却在大水到来后,让朱家几乎倾家荡产,这不是你的作为吗?”
唐寅转而看向朱万宏,“朱千户,此等事你要怪责朱浩的话,怕是有些过分。朱家若是担心仿制琉璃珠之事会引起他人误会,为何还要仿造呢?背后缘由,不是朱浩一人能提前推算出来,很多凑巧的因素在里边,你说呢?”
那你找朱浩说个屁?
“呵呵。”
心想,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再看朱浩那笑容可掬的可爱小脸蛋,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是啊,这小子说得没错。
言外之意,你当我唐某人愚蠢么?当年之事,就算外间传言不多,但我又不闭目塞听,自然明白先皇为何要派人监视兴王府,那是因为兴王在万贵妃扶持下,差点儿抢了先皇的皇位。
朱万宏道:“朱家受皇命留在安陆,为何要要离开?”
朱万宏好似讲故事一般,就差把成化年太子朱祐樘什么时候出生,在皇宫中又是如何艰难求存的车轱辘上说。
朱万宏看似向朱浩诘难,但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委屈,好像谁欠了他银子,苦口婆心劝人还钱一样。
经过朱万宏这个“局外人”一点拨,唐寅瞬间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朱浩笑着打量唐寅一眼:“唐先生,你就算心里明白,也不用这么直白解释出来吧?这都是你们凭空臆想好不好?我是那么处心积虑的人吗?”
“侄儿啊,做人要诚实。”
朱万宏撇撇嘴,嘴角发出怪声:“我说大侄子,你不把自己当朱家人,难道我就把自己当了?”
进一开始献琉璃珠,到其后一系列反应,说朱浩处心积虑,怕是有点牵强。
“谁能提前猜到,这玩意儿会被陛下喜欢,受到朝野一致推崇?我又不是神算子……再说了,就算这东西大行于世,朱家仿造,肯定赚了不少钱吧?朱家不感谢我凑巧拿出琉璃珠当贡品,机缘巧合之下让其价值大增,让朱家有了赚钱机会……这也要怪我?”
朱浩面色尴尬:“大伯,你……”
朱浩摇头苦笑:“呵呵。”
先前都是朱万宏一个人在那儿自说自话,朱浩即便搭茬也都是插科打诨,到此时,朱浩终于开始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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