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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张佐看过去的目光满含妒忌外，别人都没太特别的反应，很明显的一点，无论兴王信任谁，在托孤时让身为王府长史的袁宗皋为首席，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在执行方面……那可就有说法了。
连朱浩都能感觉到，朱祐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炙热。
朱浩拿不准，只能听朱祐杬继续说下去。
“兴王……唉！”
朱祐杬居然能说话了，声音清晰，看起来情况不错。
朱祐杬刚才对袁宗皋也算情真意切了吧？但只是交待要照顾好王府内的事，嘱托教导世子……可到了唐寅这里，分明是在说，在你进王府前，我这个兴王只是不起眼的地方藩王，可自从你来了，兴王府就有了角逐天下的机会。
“唐先生来了？”
朱浩心想：“难道历史没有出任何偏差，兴王还是会在今晚病故？”
“袁先生……”
至于什么回光返照……不至于一连回上好几天吧？
当朱四跟着唐寅出门，听唐寅言下之意是要商议后事，朱四脸色瞬间变了，出言质问。
朱浩因是朱四的先生，还为王府立下不少功劳，能站在里间靠近床头的位置，比他靠前的只有袁宗皋、张佐和唐寅三人……朱祐杬即便要临终托孤，估计也就是对这三人叙话。
袁宗皋面对这么一个情真意切的朋友，兼学生，兼主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府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都来了。
六月十六这天，照理说宁王谋反都已两天了……这是建立在朱浩来到这个时代的蝴蝶效应没有影响到朱宸濠决策的情况下。
可见他当初就藩时，多害怕路上被人给杀了，照理说兴王篡位并非其主观意愿，是被万贵妃利用，孝宗皇帝也算宽厚仁爱，不至于杀弟弟，那就只能是当时有人在少年的朱祐杬面前危言耸听。
朱浩顿时想起之前兴王那句没来由的别劝他云云，朱浩心想，莫非朱祐杬动了自我了断结束病痛折磨的想法？
朱祐杬上来就说了一句让在场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父王的病情不是好多了吗？这两天父王胃口都好了很多，见到我之后还在笑呢。”
只是没有见到蒋王妃，料想有一些不方便对外人说的话，朱祐杬会单独跟妻子、儿子说，那就不足为外人道。
如此朱浩就要琢磨一下，袁宗皋到底劝了些什么？
……
一个小小的卧房里间，不可能挤下这么多人，所以那些职位靠后之人，只能往屋子外间站，有的几乎就站在门槛边。
袁宗皋两眼通红，面色悲恸。
袁宗皋和唐寅，孰轻孰重，谁的能力更高，光是从朱祐杬这一番话，就能分辨出来。
“袁长史不必劝了，本王自知情况，今日只说世子的将来……还有王府内的大小事务……”
就算兴王真的打算把世子托付给你，眼前这么多王府长史司的官员，也不能这么说啊，你让那些官职在身之人怎么想？兴王只信家奴而不信朝廷委派来的长史？那以后谁还会给兴王府卖命？
老袁，你可不能不承认差距啊！
王府里谋个差事，多是混吃等死，拿到的俸禄就那么多，在场除了袁宗皋进士出身外，其余属官只有几名举人出身，其他那些不入流的典吏直接是监生或者生员。
把他和唐寅赶走？这话你能在朱祐杬临死的时候出口吗？还是说跟兴王朱祐杬的死有关系？
“唐先生进王府前，兴王府一直偏安一隅，本王从未想过，兴王府能在湖广乃至整个大明，闯出偌大的名堂，更拥有自己的威望和名声……”
对于很多癌症末期的病人来说，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那还是在有各种镇痛药协助下……
哪怕朱祐杬自己也知道，那些丹药不能治病，甚至会加剧病情。
这次朱祐杬没有去拉唐寅的手，或许他觉得自己跟唐寅的感情还没到那么深厚的地步，毕竟他跟袁宗皋那是相识相伴几十年，亦师亦友，旁人不可比，再或者他想在别人面前保持威仪。
这是将袁宗皋当成首席托孤之臣看待了。
朱祐杬突然唤了袁宗皋一声。
朱浩望着张佐几乎快要变形的脸，心想，张佐你不会以为兴王临终时，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你的手说，以后世子就交托给你了？
“世子，您来了？唐先生、朱少爷，请吧。”
等朱祐杬将干瘪的手放下后，突然将目光转向唐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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