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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素珍道：“事已遂，无从更变，死也并非不可。”
袁宗皋和张佐，听说这种事后，估计不会想着求助朱浩，只有唐寅感觉朱浩跟这件事有关。
但内部开过一个会议后，袁宗皋分析了如今局势，最后结果却是非去不可……
“唉！看来我在这里等放榜结果，已无意义，只能早些回安陆。”朱浩叹道。
“陆典仗，可否先出去一下，我跟夫人有两句话要说？”
陆松点了点头，大概觉得朱浩毕竟是个未长开的少年，兼又是唐寅的弟子，跟娄素珍之间说话应该没有太多隔阂。
好说歹说，朱浩终于松口答应回去，他自己在武昌府都快待抑郁了，这位小祖宗没折腾别人，好像只折腾他陆松。
谋反失败被抓，还想拯救家人？
眼下长史司跟承奉司的明争暗斗已呈白热化，长史司一改之前被承奉司压制的局面，现在逐渐掌控兴王府局势，重新拿回大账，只是开销方面还要过张佐的手，但银子怎么花已轮不到张佐来管……
……
这样就带来一个结果，长史司和承奉司都想着让朱四暂时离开兴王府，方便他们进一步收拢权力。
难道朱浩就一心为朱四？
陆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受封需要皇帝亲自接见吧？
张佐摇头苦笑，没有回答唐寅的问题。
朱浩改换了一种口吻，继续道：“夫人，这么说吧，若仍旧是当今天子在堂，您的夫家必定倾覆，娘家也不会有好下场，但若是……局势发生变化呢？”
你们能左右皇帝的决定？
娄素珍聪明绝顶，一下子便听出些端倪。
至于朱四被送到京师，本来就是朝廷的意思，根本拒绝不了，料想朝廷也不至于会痛下杀手，那就索性让朱四去京师待着呗？
如此过了三天，陆松突然心急火燎跑来告诉一件事，逼着朱浩不得不提前返回安陆。
估计一个个都想着怎么捞权，没想过如何保证朱四北上后不会出现什么偏差，或者说以他们的见识，会打从心眼儿里觉得无法跟朝廷相斗，索性听之任之。
安陆，兴王府。
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袁宗皋是朝廷派到王府来担任长史，无论他心中多倾向于兴王府，但眼下是朝廷直接下旨，他作为“中间人”必须要起到纽带作用，不能以自己牵头挑起兴王府跟朝廷间的对立。
张佐这天特地来找唐寅，语重心长，好似要委托唐寅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一般。
“几时动身？”
“唐先生，咱家已与王妃商议过，若实在不行，无法阻止世子往京师承袭王位，到时恐怕需要有人陪伴世子左右……否则世子小小年纪在京师遇到什么事，没人照应，境况堪忧啊！”
袁宗皋帮朝廷说话，张佐在其中则充当着和稀泥的角色。
反正朝廷说过了，等朱四承袭王位后就会折返安陆，料想用不了多久吧？
问题是皇帝现在正在江南乐呵呢，就怕乐不思蜀，长居江南，几时回京城尚未可知。
有人想要争取常伴世子跟前？
……
年底？
至于娄家会不会被牵连也被诛灭九族，暂时不好说，但她有种害了自己家人的强烈负罪感。
当朱浩与陆松一起去见娄素珍，告知她要到前往安陆时，娄素珍脸色惨白，明显有点“生无可恋”的意味。
朱浩道：“那王妃可有想过如何拯救家人？”
朱浩再问：“可有说过，朝廷派何人赶赴安陆迎接世子进京？”
老兴王刚死，派系斗争愈演愈烈，这时朝廷突然说要把朱四召到京师去，王府中诸位官员，有谁会真心为朱四的利益着想？
他便依言退下。
再说就算朱厚熜当皇帝又怎样？到时王府里一个个鸡犬升天，难道陪伴在朱四身边就能比现在更好？
陆松很清楚兴王府上下是什么德性。
朱浩最担心的是朝廷派之前来过安陆考察朱四情况的太监张忠前来，就算过去多年，张忠还是能认出朱四跟当年比对不上吧？不过料想此时皇帝南巡，张忠作为皇帝身边近侍，此时多半会陪伴正德左右。
“这……这……”
这两个问题，看起来很犀利，但在娄素珍听来，却未免有些天真可笑，真像是个孩子说出来的。
张佐为难道：“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朝廷突然来这么一招，事前谁都没有准备……不过料想年底前，世子正式继位后，一切就会好起来吧……”
“你……你在说什么？”
此时让她去安陆，会让她产生一种逃避责任的内疚，以她这样有担当的女强人来说，那几乎是不可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