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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仪式,这是大明的传统,去年没举行是因为皇帝南巡在外,这次朝中上下都传言说皇帝病入膏肓,皇帝似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身体无恙。
唐寅长长地吸了口气。
“也不知陛下病况如何,若是躬体不祥,不该让陛下出席这般仪式……京师开春天仍旧很寒冷……”
当天天气还算不错,虽有云层遮蔽,但阳光还是不时通过云朵间的缝隙照射下来。
苏熙贵脸上满是恭维。
果不其然,蒋轮屁颠屁颠离开了,大概是想方设法通知自己大外甥,有关皇帝生病的事。
一切如朱浩所料。
心想,袁宗皋还真是老狐狸,现在世子继承了王位,或知道此前与世子关系有些疏离,便想通过亲自授课的方式跟兴王联络感情,弥补裂痕,所以才会将我当成敝履,用之则弃。
这边苏熙贵的门人匆忙跑来,急切道:“当家的,出大事了,说是陛下在南郊祭祀时突然吐血不止,籍田礼停下来不说,陛下也被銮驾载着回城了!”
唐寅问道。
唐寅进出王府都会被人盯着,更不被允许靠近王府内院,而现在朱四也不可能跟当初还是世子那般出来上课了。
这天苏熙贵带来的礼物,是刚从江南买回的成名已久的女伶,芳龄十八,戏台上已属于“大龄女青年”,但对朱浩来说,正是妙龄。
苏熙贵叹道:“意思是一切都是天意?人力不可改变?若真是如此就好了……希望一切顺利,安陆那位……呵呵,到时天下就要太平咯……就怕尾大不掉啊。”
新年前后,他都跟朱浩待在一起,也是因为如今朝中乱局让他着实看不懂,非要有朱浩在旁出谋画策才行。
朱浩笑问:“会吗?”
苏熙贵汗颜。
“等着吧,话别说满,应该快了!”
这边说着话,楼下哼哼呀呀的声音一直没断。
蒋轮在王府是有名的大嘴巴,他得知消息后不会藏着掖着,尤其是酒劲上来,还不传得王府人尽皆知?
蒋轮笑道:“不用我去说,但凡知情者谁不……王府不少人暗地里都在谈论这个话题……”
虽然很多时候朱浩只是保持缄默,但苏熙贵还是喜欢烦扰朱浩,好似有朱浩在身边,他就能心安,一旦有事能随时应对。
苏熙贵还是想要个准确的答案。
虽然到六月才死,还是朱四亲自下旨,但此时其在朝中影响力已基本消除,动手的主要就是杨廷和等人。
朱浩摇头道:“殿试估摸又要延后。”
但因为此番殿试尚未举行,朱浩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进士,自然不会受到邀请。
杨廷和等文官也是从耕藉那天开始讨论让谁来继位的问题,并在朱厚照死后当机立断,决定让朱四继位。
耕藉是明朝祭祀中的大项,在南郊天坛周围进行。
江彬回到京城后,加紧了对东厂、锦衣卫和文官体系中旧有势力的打压,尤其是曾经他的竞争对手钱宁,就差直接被弄死,而钱宁派系中很多人莫名其妙失踪,生死不知,估摸着被江彬暗地里给除掉了。
“袁长史亲自授课。”蒋轮道。
“兴王应当知道这件事,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唐寅的意思,让蒋轮找机会把情况告诉朱四,毕竟朱浩留有后手。
唐寅道:“还记得朱浩说的吧?他说了,这两年王府就会出真龙,你信不信?”
唐寅现在已难以接触到朱四,袁宗皋就算明面上没说把唐寅赶走,其实已把唐寅当成边缘人物对待。
……
朱浩道:“那我再猜一次,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刚随驾回京不久的蒋冕与之同行,而梁储则留守内阁。
“另外,有传闻说,殿试会在三月十五举行,看来小当家进士功名近了……”
大明嘉靖年间修筑外城前,这里已属于京郊,但这一片民舍众多,其修建者多有官身,营造好后卖给普通百姓。
苏熙贵很佩服朱浩的见地,但对于朱厚照身体状况,他则摸不准。
不过随即他便意识到一个问题,王府一个普通人都能从皇帝生病的消息中联想到真龙或出在兴王府,那王府的高层会没有这层意识?
朱浩指了指天。
历史上朱厚照死后,解决江彬等人,还真不是朱四自己动的手。
朱浩和苏熙贵一如既往凑一会儿喝茶,却是苏熙贵每天变着花样给朱浩带来一些“好东西”,邀请朱浩欣赏,甚至有时还会给朱浩送来古玩、字画,本有相送之意,但朱浩只做鉴赏,很少收下。
随即便住进了豹房,仍旧不在皇宫,使得文官想见其一面都很困难,所有的政令均通过所谓的皇帝朱批下达,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皇帝身边人的意思,连内阁都对朝政大权逐渐失去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