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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浩也在琢磨自己将来的处境。
孙孺属于口无遮拦的那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朝廷这是属于过河拆桥，甚至河你都还没过呢就开始下狠手，难道就不怕黄瓒跟江彬站在一起？
朱浩发出感慨。
朱浩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自己是江彬，就以目前的局势而言，是否有能力稳定局面？
三月十三。
现在京师团练和城防基本都被江彬及其嫡系控制，贸然行动一点儿效果没有，主要问题就在于皇帝没死。
这一点朱浩很好理解。
若是跟朱四打好关系，自己将来走向权臣的道路，难免会成为第二个“江彬”，大权独揽被人诟病。
江彬的确少了权臣那股风范，即便知道必须封锁消息，奈何皇帝身边佞臣不止他一个，别人还想着跟他争权夺利，所以皇帝的死讯根本瞒不住外面。
苏熙贵更加懵逼了，对朱浩所说根本参悟不透，或者说以他的思路完全考虑不到这一层。
朱浩回到住所，今天他还要给远在安陆的唐寅写信，估计信函送到时，迎驾的队伍也快到了，毕竟民间传信的渠道跟官方不可同日而语。
……
朱浩道：“其二就是装作不知情，静等。黄公始终为南户部尚书，权柄在手，如今杨阁老的目标全在京城，就算他控制全局，要党同伐异，也只能先从京师着手，王尚书或难避免，但等他腾出手对付南京众官员时，是否有那精力另说。”
不料苏熙贵心急火燎赶来，身后带了两名年轻文士。
朱浩皱眉：“后面这消息，你从何探知？”
朱浩拿起茶杯，抿上一口，笑道：“连你都观察出变化了？”
或许除了杨廷和认为黄瓒应该被一并铲除外，其余大臣都觉得，黄瓒最多不过是请辞归乡，就算可以了，不至于说落罪。
但黄瓒不过是从湖广上调中枢其后又到西北清理粮饷的干臣，主导了过去几年盐政改革，让皇帝在西北折腾而没耗费太多帑币，再加上黄瓒已算回避锋芒，主动请调去了南京，在南京任上帮朝廷解决了大军开拔所需军需用度等问题，劳苦功高，黄瓒跟皇帝身边奸佞的关系并不融洽，朝中同情黄瓒的人自然很多。
“看着吧，就这两天的事了……这位首辅能在大乱将至时将一切稳定下来，能耐可真不小。”
朱浩道：“难保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不是杨阁老本人的意思……或许杨阁老就是让黄公激流勇退呢？他自知无法分心顾及南京事，想让这几年被拔擢上来非他同党之人自行请辞，难道不也是一种应对策略？”
朱浩道：“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想提出来，即便兴王府出了真龙，初登大宝，也难以驾驭群臣，若是杨阁老顺利镇压江彬等佞臣，朝中威望会一时无二，以佞臣同党为名，在朝中搞大清洗，你觉得新皇有资格过问和干涉吗？”
朱浩问道：“今晚的事？”
“哦？”
“看来在朝得皇帝信任，非要有士林声望不可……若是像江彬这般为世人唾弃，就算是权倾朝野又能如何？少了靠山，其威望或许还不如一个宫里的太监，可悲可叹啊。”
江彬得势时，很多人俯首听命，但如今皇帝病危，没人觉得江彬还能继续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杨廷和的目的，就是要让江彬陷入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就算不能当皇帝吧，也可以自己的名义拥立新君，继续把新皇控制在手里，当大明的头号权臣？
……
苏熙贵不太理解。
苏熙贵哭丧着脸：“那意思就是，必须要让黄公主动乞老归田？”
朱浩点头：“是有人想提醒黄公，让他赶紧上奏请辞，是吧？”
朱浩设身处地，把自己放到杨廷和立场上考虑问题。
豹房仍旧没有消息传出，皇宫内苑也比较平静，但现在朝野上下都知道皇帝的身体撑不了几天了。
“哎呀！”
朱浩叹道：“新皇登基后，必定有所动向，让杨阁老分心无暇，到时或许其非但不会针对黄公，还会出手拉拢呢。”
那就不能败坏自己的名声，助纣为虐，不能陪朱四胡闹，需要积累文人中的名气，更重要的是……权力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就算犯了众怒或是得罪皇帝，也有退路，铤而走险要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