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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如此，因为这一对君臣正在博弈，试图将这批进士招揽到自己派系中，或抑君权，或扬君威。
朱浩摇摇头：“陛下越是相助，杨阁老和其他那些殿试阅卷官越觉得其中有蹊跷，表露出的痕迹太过明显，结果往往适得其反，最后别说一甲了，就连二甲能否位列其中，都不好说。”
“陛下一定要听我的，不然的话，可能未来几年我真要被发配到偏远之地，届时想为陛下出谋划策就难了！”
被杨廷和斜目瞥一眼后，毛澄好像明白什么，想要知道这份卷子是谁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二甲的卷子全都打开，只剩下三份考卷，就知道谁是谁了。
朱浩知道朱四的性格，这小子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唐寅疑惑地问道：“朱浩，以你的才学，若是杨阁老真要选你为状元，你难道要让陛下回绝吗？”
……
本来阅卷细节，无须杨廷和过问，他只是一早一晚过来走个过场，跟皇帝对待殿试阅卷的态度基本相同。
朱四跟朱浩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互相间对笔迹以及写字习惯什么的很熟悉。
朱四想了想道：“是多了点，不过这两天朕忙着殿试和读卷……嘿，你知道吗，今天我看到你的卷子了……你的字我认识，你卷子得到的圈是最多的，那帮阅卷官已把你放到了前十名里面……明天我想办法让你排在第一位，钦点你为状元。”
“我的意思是……不让陛下过多参与到名次之争，只作为旁观者，让内阁自行决定。”朱浩道。
朱浩显得很严肃：“陛下千万不要如此。”
随即开二甲弥封。
杨廷和打眼一看，便觉得这一手书法出类拔萃，再看文章内容，更是字字珠玑。
心里羡慕得不行。
唐寅也道：“是啊，就算陛下一眼便认出你的字，可杨阁老对你又不熟悉，卷子都是弥封好的，他怎知谁是谁？”
杨维聪乃北直隶解元，名声在外，杨维聪跟杨家两位公子交情深厚并不是什么秘密，至于江西费懋中则是此番被皇帝召到京师重入内阁的费宏的侄子，这也不是秘密。
朱四惊讶地问道：“他们都把你列入前十了，还能把你给刷下去不成？他们……我……”
“走，与老夫前去面圣。”
杨廷和带着毛澄和翰林院侍读学士丰熙一起前去求见朱四。
看看眼前这位，这能叫鬻题吗？
自己出题自己答不说，现在连决定名次的总阅卷官都是好朋友，更可恶的是这个总阅卷官还能从那一堆考卷中认出朱浩的字……
“相反，我觉得杨阁老很可能会拿状元或者一甲这件事，来试探陛下对我的态度，以确定我是否为陛下的人……若是确定，不但会降我的名次，还会想方设法将我调出京师，远离陛下，以防我坏他的事。”
朱四本来挺自信，既然认出朱浩的字，当然要帮上一把，但听了朱浩的话后，突然想到自己这个皇帝类似于牵线的木偶，那些抨击杨廷和以及朝中文臣目无君上、刚愎自用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如今仅剩一甲和二甲名次列前者需陛下御笔亲填，尚未开弥封，一甲中有一篇文章显得鹤立鸡群，本应拔擢为状元，不知您是否需要亲自过目……推敲一二？”
“朱浩，这两天我把能批的都批复了，剩下一些不太好解决的奏疏，就留给你了！”
最重要的是确定一甲乃至于状元人选，同时在二甲中排名靠前的考生，遴选庶吉士和吏部考核放官方面，也会占据优势，这些都需要阁臣考量，然后从中做一些“文章”。
两人说话时，唐寅正好走了进来，听了一耳朵。
当毛澄将剩下三人名字报出来时，他就感觉有些不妥了。
朱四冷冷道：“若是被杨阁老知道你是我的得力助手，肯定会这么干！但他……怎么个试探法？”
五月十六，夜。
毛澄迅速意识到，杨廷和知道这字并不是其所希望考中状元之人所写，也就是说……杨廷和不认得这字是谁的。
杨廷和当即下令。
如果杨廷和真以昏庸无道为名将他给废黜，换一个新皇帝上来，从可操作面来说没有任何问题，最多让杨廷和留个不好的权臣恶名罢了。
朱四没说话，显然他不想听这些，以之一贯的固执，他既然想把朱浩点为状元，就要实践。
“字出彩，这文章……‘窃维陛下当亨泰之交，抚盈成之运，天下皆已大治，四海皆已无虞，而乃拳拳于百姓之未得所为忧，是岂非文王视民如伤之心耶’，倒是挺会给陛下戴高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