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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回到内阁后，蒋冕一脸感慨地对杨廷和说道。
朱四咬牙道：“朕都是皇帝了，母妃生下朕，为何就不能是皇太后？宫里边那个养尊处优什么事都没做的女人，就能是皇太后？”
言外之意，这是要给新皇和杨维聪继续设槛找麻烦。
杨廷和乃老成持重的政客，不会在某件事上固执己见，导致自己众叛亲离。
“是孩儿苦思而出，若有违父亲的意愿，还请父亲责罚。”杨慎主动承揽，功过皆由己抗。
蒋冕一听，这话有那么点道理，但随即便带着疑惑问道，“可户部主事之差事，乃正六品京职，非进士出身少有人担当此职……唐寅初入官场，就给他委派这等差事，是否太……快了？”
“哦。”
朱四诧异地问道：“那是为何？”
美得你！
想了想自己以往行事风格，的确有点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
这次跟朱浩探深入讨一番后，居然会被说动？
蒋冕问道：“谁人来接替此职务。”
张佐在旁提醒：“陛下，这都看不出来？杨阁老一定是觉得，杨维聪已跟他们不是一条心，将其外放，就是要对其行惩罚之举。”
蒋冕无比震惊。
朱四一脸不屑，“她要是对朕有过养育之恩，还能让朕孝顺她，可她要不是自己儿子死了，从来就不会正面看朕一眼，凭什么让朕孝顺她？朕是母妃的儿子，其余人对朕来说，都是朕的臣子。他们要先讲尽忠，再谈孝义。”
蒋冕迟疑道：“不过……继续打理，恐怕要比直接变卖困难许多。”
杨廷和道：“陛下不是早就想让兴王府出身的唐寅来担当此职吗？若要继续打理皇庄，非要用到兴王府旧人……杨达甫始终是北直隶士子出身，之前从未曾在兴王府中效命，他不适合。”
不过他也按照朱浩的吩咐，在朝堂上赞扬了杨维聪最近一系列“政绩”。
朱四道：“怎么没有？杨阁老跟朕可不是同心协力，如果他真的处处为朕着想，朕用得着现在这般天天发愁？每次上朝朕都好像在跟一群饿狼周旋，真是折腾死人……他们有把朕当成君王看待吗？一个个的……对了，朱浩，母妃就要到京师了，名分问题是不是该早点提出来？”
朱浩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道：“保留皇庄这件事上，杨阁老的提议与我跟杨慎言及内容雷同，说明杨慎已完全采纳了我的意见，并跟其父亲建言，好像还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杨廷和嘴角浮现出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用修，你一向态度坚决，遇事少有转圜时，为父一直觉得这是你的软肋，现在看到你有所转变，为父甚感欣慰。此事为父会在思量后酌情处置，你先回去吧。”
你杨廷和不可能那么好心，突然来个回心转意，恐怕是因为你看到杨维聪在卖地事情上进展很大，接下来会有大批田地出手，一锤子买卖多容易？让人继续打理才麻烦，那需要不断往里边填充人手，还需长时间盯着。
此议一出，杨廷和派系之人面面相觑。
蒋冕总算明白了，杨廷和之所以同意皇庄继续保留，系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孝？哼！”
朱四坐在那儿，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笑嘻嘻说道。
杨廷和转而看着桌上的一份信函道：“为父刚得知消息，说是载着兴王妃的船只，已至通州，同时户部尚书孙志同将会在两天后抵达京师，或许陛下又要为兴王府的名分做一番抗争。”
下午朱四见到朱浩时，脸上满是得意，跟朱浩讲起了杨廷和在朝堂上主动提到保留皇庄之事。
但再一想，或许杨维聪赌的就是未来的前程呢？
杨慎道：“眼下不正是与新皇放下成见的机会？”
张佐赶忙提醒：“陛下，都是为大明朝廷效命，没有什么曹营、汉营之别。”
……
但再一想，既然杨廷和觉得杨维聪暗地里已投靠新皇，把杨维聪调去兴王府当长史，既符合新皇的意愿，又表明杨廷和将此人弃之不用，对杨维聪既是惩罚也是机遇……你们的人给你们塞到他该去的地方……
蒋冕点点头：“若真是如此，让其增长一下见识，累积资历，也是好的。”
虽然名义上卖地的银子收归户部所有，但那就是一锤子买卖，皇庄所能创造的价值长远而持久，内府也需要有经营的手段，不能说皇帝想要钱一律从户部支取，户部可填补不了这个无底洞。
杨慎一怔。
蒋冕道：“那达甫他……”
朱四当然非常认同。
“嗯。”
“杨达甫还是先回翰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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