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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一直由户部右侍郎……如今南户部黄部堂所负责，朝廷调度方面一直没出问题，也就是他离开宣府往南京后，西北用度才开始紧张起来。”
毛纪道：“既然志同他一直都不同意领户部的差事，何不将公献调回京师？有此能臣充任要职，朝廷或许在这方面就毋须担心了。”
别人能不嫉妒不满？
“杨阁老，目前的情况是，西北今年很多地方的秋粮入库情况尚不明确，要等到秋后一并上报后才知晓……这么着急就要拿出总结，只怕会出现巨大的缺漏。”
“这样吧，朕想知道今年年底到来年春荒结束前，西北军需所用的钱粮缺口到底有多大，最多半个月，要拿给朕具体的数字，以便在秋粮征收上来后，做出合理的调配……户部和仓房都动起来吧。”
南京官场的整肃，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边是心愿已足，死而无憾，一边是辅佐君王有心无力，心气一旦下来，身体的衰老就加速。
你一个户部侍郎，还想在这里大放厥词？这种事是你能决定的吗？就连工部尚书该被训斥还是会被训斥，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伯虎，你能来，老朽颇感欣慰，以后辅佐陛下的重任，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秦金立刻站住，忽然发现麻烦落到他头上了。
以往正德皇帝什么尿性，大臣有不知道的么？
杨廷和打量毛纪一眼。
几人好像听不到秦金说话一样，继续快步前行。
作为工部尚书，赵璜被内阁次辅如此教训，自然会觉得没面子。
赵璜跟蒋冕之间没有任何隶属关系，虽然都知道现在朝堂事都要听从杨廷和的吩咐，可也没有明文规定，说我必须要听啊。
虽不符合清静无为近乎中庸的儒家理论，但皇帝这么认真对待出现的情况对大臣们来说也并非坏事，说明皇帝很勤政，但这样会让大臣觉得很累。
“怕钱粮用度的数目对不上，就多报，来年再核销！就这样罢……”
……
唐寅想了想，这话听起来没毛病。
如此一来，杨廷和就不好界定，黄瓒到底算政敌还是自己人。
秦金发现前面几人越走越快，急忙追上去，不忘表明自己的态度：“户部无非是负责各地征税事宜，并涉及钱粮入库，只要是秉公的部堂，从未曾在此方面出过问题……如今当及早定下户部右侍郎人选。”
可能是大限将至，袁宗皋终于放下了对唐寅的成见，对唐寅一顿猛夸。
唐寅到底要给袁宗皋面子，点点头，当是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有妒忌自然就会有各种穿小鞋的行为，但唐寅目前虽然人在朝中，可好像不在正统文官体系内，就算文官想给他穿小鞋，暂时却找不到唐寅的跟脚在哪儿。
对杨廷和等人来说，皇帝的这一步棋，明显是算计到他们将要出的下一着而提前进行布局。
袁宗皋叹了口气，“这也是老朽担心的地方，朱浩虽少年英杰，可说天纵之才，奈何太工于心计，若能善加引导，或可成为治世良臣，但就怕少年得志权势滔天，将来一发而不可收拾……不得不防啊。”
因为光西北一项花销，就占了大明国库总开支的近五成，折合二百五十万两银子，西北用度随便增加一成，就相当于二十五万两银子，足以让国库捉襟见肘。
“以后靠你了，你是先帝健在时就倚重的谋士，先帝曾单独跟我说，若是你能安心治世，当可为绝顶的谋臣，可惜先帝无缘看到这一天了，但他终究未看错你。有你在，新皇大业可成。”
唐寅心说，这小子天天在那儿研究什么银号、火药，怎么看都是个干实事的人，这小子是挺会玩弄权谋之术，但对皇帝倒也真诚，老早便要防备他，你袁老说白了还是因为妒忌心作祟吧？
蒋冕侧头打量赵璜：“先前你在朝堂上怎么不说？”
还有就是说话要有份量！
作为一个正六品的户部主事，这待遇堪比杨廷和这样的内阁首辅，让普通大臣看了无比眼气，有点像唐寅刚进兴王府时的情形……兴王有什么事不问王府属官，只找唐寅咨询。
秦金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他感受到，自己被人拿来当枪使了。
唐寅从皇宫出来，去了袁宗皋府上，代表皇帝前去探望病情。
户部侍郎秦金在朝议结束后，趁着出宫的空当，赶紧追上杨廷和说事。
因为先前蒋冕在朝会上被皇帝反呛，心中气不过，你们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说，害得我被皇帝贬损？
秦金的意见，是找个能干的户部右侍郎，把宣府军饷打理好，这才不会令西北军需出现重大缺口，而不是围绕户部尚书这个坐衙的行政官员身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