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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孙交说话非常絮叨。
不就是写一首词吗？
气煞人也！
朱浩道：“用修兄，其实我跟达甫……有些嫌隙。”
就像这是一件多么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功名利禄对他而言仿佛真就是无关紧要，随手可以抛弃。
孙交既是不放心朱浩，也怕小皇帝那边出什么岔子。
朱浩已有妥善的安排，自己一介女流，很难帮到朱浩，想要在朱浩本来的计划中增加她建议的部分，不太现实。
娄素珍的气质、谈吐在那儿摆着，是个人就知道出身不凡，就算一身男装，这世道的人可不都是傻子，终究还是会被人察觉。
说什么查东南海防账目，其实说白了就是去查南户部，查黄瓒。
没完成，回头再教训他。
可入娄素珍之耳，心情就不那么平静了。
完成了，等他回到京城，好好褒奖。
朱浩笑道：“唐先生可不会离开京城，我会让他多过来与夫人叙话，聊解寂寥。”
朱浩到南方后，会不会有人暗中使绊，甚至行那暗杀之举？
娄素珍问道：“那……令夫人是否可以同行？”
“……老夫未能帮你留在京城，不过介夫明言，只是让你去南方查案，最长也就三四个月，年底前就能回来。”孙交道，“敬道啊，你不在京城的话……陛下那边……呃，你可有安排妥当？”
以杨慎传达的意思，杨廷和已提前打过招呼，朱浩和余承勋抵达南京后，南六部会全力配合。
即便已确定是朱浩，但她仍旧想接着询问，探明究竟，毕竟她不觉得世上真的有这种淡泊名利之人……非要探寻出真相不可。
甚至还有南京锦衣卫的人相助。
那可不行！
果然是心怀鬼胎。
孙交欲言又止。
“这……不必了吧。”
朱浩的意思，你娄素珍能不能不大惊小怪？
比得过当大明的隐相？
孙交本要斥责朱浩一顿，说他不切实际。
朱浩道：“她是会跟我到南京，但不同行，我此番南下名义上是去核查账目，但其实途中处处有人监督，除了公务外的事，我不能去管，也不能去做。所以夫人不必为我南下之事过分担忧。”
娄素珍白了朱浩一眼，道：“公子可真会差遣人，唐先生一心琢磨的是如何才能无事一身轻，回乡过那种闲云野鹤、放马南山的生活，妾身跟他谈国事，他能听得进去？”
即便她从孙岚那儿获悉，那首《临江仙》乃朱浩所作，毕竟孙交不可能会骗他女儿，但是当娄素珍得到朱浩亲口承认后，还是为朱浩波澜不惊的雍容气度所折服。
当晚，孙交有些不放心，派人把朱浩叫到府上，问询朱浩南下的计划。
孙交有些着恼。
现在让你管理女学，你倒好，有了兴趣和人生追求，就打算把唐寅撂下不管？
娄素珍由衷发出慨叹。
但转念一想，我说这个干嘛？
“陛下信任谁，臣子无法干涉，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未来一段时间，京城内会发生很多大事，我早就筹划好一切，这也是我能安心南下，并认为可以全身而退的原因……孙老保重，希望回朝后，再多聆听您老的教诲。”
朱浩问道：“那用修兄，除了我们外，还有旁人查案吗？”
就当是跟朱浩打个赌，看看朱浩是否真的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能力，不也挺好吗？
朱浩承认得很随便。
朱浩很清楚，娄素珍说是陪他南下，其实主要目的是去江南看看，探听娄家人的下落，一路上说说话或许真能解闷，但让一个在正史中原本应该死去的人陪伴身边，难道跟他一起南下那人不会怀疑？
……
朱浩长久不在京城，新皇会不会宠信他人？朱浩会不会就此失宠？
朱浩和余承勋等于是“钦差”，虽然没有统调一切的权力，却有调阅一切账本的权力，若是需要核查什么人，可以借助南京刑部的人帮忙。
“老夫就对你说一句，到江南后，一切不可强求，办完事早些回来，你要防的并不单单是杨介夫，而是……唉！”
朱浩认真倾听，但心底还是认为确实没什么营养。
“公子，您与欧阳家小姐的婚事是不是就此定下来？不如让她在您身边侍奉。”娄素珍道。
朱浩笑道：“都安排好了，孙老放心。”
比如说朱浩不在京城，新皇能否把朝事都处理好？万一不妥，是不是朱浩给陛下做事的秘密就败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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