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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叹道：“陛下说，宣大军情紧急，希望从三边调遣人马往宣大，而京城周边则需加强防务，最好从辽东等地将兵马调遣至京城，仿正德朝先例。”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既然鞑靼人的进攻重点从三边转移到了宣大，那就从三边调兵到宣大，难道鞑靼人能集中优势兵力，我们不会照做？
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杨慎道：“可现在陛下已在朝会上提出……若陛下强行推进的话，岂非朝堂不宁？”
刘春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这让他烦闷不已。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却让我安心？要不是每天那么多人来拜访，我不厌其烦，你以为进入舆论漩涡中心很好玩吗？皇帝怎么不提你孙志同入阁？让你也尝尝周围人对你冷嘲热讽指指点点的感觉？
只有孙交，还跟他正常交往，一点都不避嫌，可能是因为二人都欣赏朱浩，成为一个引子，让二人可以打破成见。
到现在，杨廷和也后悔了。
“陛下分明是乱来！”
杨慎看到父亲手上拿着西北边关奏报，涉及三边和宣大等地军务。
若是臧凤还留在宣大总督这个职位上，那宣大一线出现军事压力，西北换防属于正常调动，杨廷和也就没那么多顾虑。
但随着军务交接完成，陈九畴将更多情况上报，杨廷和才知道前任宣大总督臧凤在宣大总督任上多么如履薄冰。
孙交似笑非笑，看向刘春的目光中满是揶揄……殊不知正是你欣赏的朱敬道要把你塞进内阁？
杨廷和不是傻子。
杨廷和打量儿子：“此等事，民间也有传闻？”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杨慎不说这个还好，听他这么一说，杨廷和脸色更差了。
鞑靼人正在猛攻宣大一线，若激起军变，一步不慎……那宣大之地可能就要翻天，京畿也将会面临危险境地。
“先前为父都没往深处去想，如今看来，这是陛下早就布好的一步棋，为父或许已深陷棋局，不能自拔！”
……
刘春并未参加当日朝议，不知细节，只能去孙交府上拜访，问询情况。
显然杨廷和没料到，这次西北战事，牵连如此大，有什么消息竟然很快便传遍京城各处，引发人心浮动。
但现在朝廷有了撤换臧凤的先例，又有三边出身的陈九畴继任宣大总督，如此一来，宣大地方上人人自危，你现在搞什么换防，不怕引起军变啊？
杨廷和抬头瞪着儿子。
现在事情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丝毫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很是耐人寻味，若皇帝和朱浩真就这么个直来直去的性格，大概也不会让杨廷和等文臣那么头疼了吧？
杨廷和叹道：“从宣大撤换总制开始，宣府、大同和偏头等处将官，跟新总制之间的矛盾便已种下，若此时从三边调兵，宣大地方将官作何感想？他们会不会以为朝廷要对宣大之地彻底进行清洗，提前调兵弹压？”
杨慎听出父亲话语中蕴藏的焦虑，当下道：“经父亲这一说，的确如此，儿在想，会不会有人在臧凤的事情上，为父亲挖坑设绊呢？”
真不是一两句话所能概括，这也让杨廷和深刻地理解到，为何臧凤要为白羊口一战中的战报进行遮掩，因为真到了不能再有丝毫差错的地步。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现在刘春虽然被一些中下层官员推崇，但上层官员都有意疏远他，刘春也知道自己跟杨廷和不睦，在入阁这件事上就是小皇帝剃头挑子一头热，杨廷和在朝堂上公然反对，几乎将他入阁的路途给堵死了。
孙交自然明白刘春说的是什么，很想吐槽，你要是真这么想的话，倒是直说啊。
孙交没什么好说的。
意思是，不管你是不是掉进陷阱，但宣大军权拿到手却是无法辩驳的事实，小皇帝军权旁落，现在手头就只剩下京城的戍卫权，如此一来，小皇帝不就被你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了么？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要是一般时候，你们敢哗变，直接调兵灭了就是！
这次宣大军情，肆无忌惮为民间议论，很可能是有人想借机打压他杨廷和在朝中的威严，为将他赶下台做准备。
杨慎问道：“父亲可是为宣大战事发愁？最近京师街面上出现不少内迁商贾，说宣大地面已有小半年时间无法通商，一些土堡经常被鞑靼人袭扰，军户们没法出去种地，导致田土荒芜。有的土堡甚至长期被鞑靼人围困，中断消息月余甚至两三月……”
杨慎自然不知。
要是太平年景倒还好。
杨廷和摇头：“先皇时，奸佞调遣人马来京，谋取的是京师防卫大权。而如今，陛下提出此议，乃是因宣大军情紧急，提前筹谋……能一样吗？此议一出，内阁无人反对，均觉得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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