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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山同拽上牟大志便往知府衙门去。
……
先前朱浩找他们一起开矿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朱浩是在胡作非为，还在揣测朱浩几时会被锦衣卫好好收拾一通，灰溜溜逃回京城，结果一扭脸，锦衣卫就要撤出永平府，而永平府知府就要升格主持开矿之事？
只有杨廷和有资格回答皇帝的问题。
对杨廷和来说，接受也可，不接受也可，反正以后还有机会阻止皇帝开矿，西山煤矿迟早会落到朝廷管控中。
牟大志听说个消息后，赶紧跑去找蒋山同，却得知蒋山同这边一早就来了不少士绅，他们似想补一张船票，以能登上跟知府衙门一起开矿这条大船。
朱四道：“杨阁老是要跟朕讲大义吗？朕所做一切，就是为了百姓，同时也是为了大明的安定，想想如今大明漕粮、军需运送，全都靠运河，北方没有运河的地方，走陆路，成本颇大，若是这火车真能派上用场，岂不是令朝廷和百姓都从中受益？
当皇帝的要一言九鼎，却没说当大臣的要言而有信，反正只要让我杨某人觉得不爽，到时我就据理力争，让你收回成命。
朝廷的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吧？
杨廷和很想驳斥皇帝的话。
而这个消息却引起本地官绅一片哗然。
他大可先同意，等事情到关键处再叫停嘛。
但有些事，明明有大把理由去驳斥，却不能诉诸于口。
他理解杨廷和的“境界”和思路。
若是先前接受了，那是因为双方条件谈妥；若是不接受，那就是不能开此先河，让皇帝以后继续讨价还价。
杨廷和摇头道：“我问过懂行的人，得知光是钢铁一项，耗费就无比巨大，光靠永平府的铁矿产出，绝对不够用。或许陛下要将铁矿和煤矿同时交给户部，就是想从户部仓房中提取物资协助修造火车，皇帝的用意不简单啊。”
蒋冕未来是要当首辅的人，自然也不能轻易出来表态，那就只有再把孙交当枪使了，你孙交还在乎名声吗？
只剩下蒋冕跟杨廷和独处，蒋冕直接问道：“你应该能料到志同他不肯配合吧？在我看来，介夫你应该更倾向于答应陛下条件。”
孙交把心一横，道：“陛下，此事老臣认为，不可！”
朱四好像也意识到这一点，提醒道：“诸位卿家，朕丑话说在前头，可不能今天你们同意了，回头再反悔。而且朕也不想把这件事无限期拖延下去，最好现在就做出决定，若是经费不够的话，朕就从别处挪借一些，总归这火车和铁路要尽快建成。总之不用朝廷出银子便是。”
蒋冕问道：“你是说，陛下是以小博大？”
……
娄素珍笑道：“此等事，大人交托让在下来处置。”
对朱浩来说，这没什么区别，反正铁矿场本来就是他做主。
……
蒋冕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这种大事上，无论是孙交、赵璜，还是一旁的蒋冕，都没有权力表态。
朱四摇摇头，苦笑道：“那好吧，既如此，那以后诸位卿家也不要再跟朕提西山煤矿的事，至于以后开不开矿，再说吧！”
杨廷和没正面回答这问题。
牟大志恭维道：“还是蒋同知您高瞻远瞩。”
“那让敬道来主持永平府开矿事宜，会不会……有何偏差？”
先前是给新知府开矿，干的都是体力活，见不到什么成效，最多是从朱浩调拨的款项中捞点银子，自然不用亲自去矿山监工。
锦衣卫开的矿山归朱浩管辖了，那矿山的产出，他们多少有些耳闻，谁不想从中捞点好处？
对杨廷和来说，条件可以接受，但又不想破坏规矩，他自然联想到先前皇帝以商贾资本开煤矿这件事上曾做出的反应。
事情算是有了结果，也可以算是没结果。
府衙内，蒋山同和牟大志见到娄素珍。
当臣子的，心里怎么想，也不是说非要讲出来。
当个次辅大学士都这么累，若以后真当上首辅，这日子还用过吗？
对杨廷和来说，这个态他不想表，明知小皇帝是在胡闹，现在却没更好的选择，必须要别人来替他做这个决定。
你不是让我来做决定吗？那我就顺着你们文官的意思，不同意这件事。
蒋冕点头，算是接受了杨廷和的说法。
君臣间的矛盾本来就很大，并逐渐外显，现在皇帝如此固执就是要修铁路造火车，经费不用朝廷出，杨廷和现在有点师出无名。
利益得失，也是要从不同的角度来区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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