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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朱浩点头：“挺好的，杨阁老深思熟虑，这比藏在矿山附近或是运到京城来，更加稳妥。”
朱浩苦笑道：“不是不行，但这么做，会不会把他的仕途给毁了？再说他出面，李镗会给这面子吗？是不是依然要牵扯到你？”
朱浩有点无语。
朱浩耸耸肩：“跟陛下打小报告吗？陛下会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
杨慎叹道，“或许你顾虑得对，是我太过强人所难。”
这会儿他深刻理解了“伴君如伴虎”的含义，皇帝没找他的麻烦，张佐倒先提溜一通。
“用修兄莫非是想自己去？听我一句劝，不要去。若是怀柔伯能说动李镗，固然是好，若是说不动，无论是知府衙门的人，还是你或你带来的人，都不能去碰这件事，否则恐留下隐患……我也是为用修兄你着想。”
就算朱浩没同意杨慎的提议，也没减少杨慎对朱浩的信任。
朱浩笑着摇头：“听起来是这样，但我还是不能如此做。我现在既为户部委派接收矿山，就不能明知故犯，望用修兄理解。”
杨慎拿出一封信，却没有展示给朱浩看，只让朱浩知道有这样一封信，由他口头进行传达：“家父来信，告知让我们借助永宁卫人马，将矿场后山你藏在那儿的生铁运走，就近以卫所藏匿或打造兵器。”
……
张佐问道：“龙山，你跟陛下说，朱先生打算以骆安和陆松等人，去截查地方卫所押解生铁的队伍……朱先生信上是这么说的？”
朱浩摇头道：“用修兄，不是我推三阻四，实在是这件事我无能为力……现在我能把事做到这地步，已冒了很大的风险，你不能再把更多的重任往我身上加。再说了，杨阁老若真有意要安排永宁卫的人协助办事，难道只想靠我这个知府来帮忙运作？”
杨慎道：“你生病之事，估摸着也传到京城去了，而唐伯虎在矿场见过你，怕不怕他跟上面说，你是在装病？”
“勋臣嘛，往往都是干这些辛苦活的，谁让他们世代显赫？换了咱这些文臣出身，还真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朱浩的仕途前景，乃三方交易的一部分，杨廷和就算贵为首辅，现在很难说以他一己之力把朱浩给委派到什么偏远的地方当官。
杨慎点头，“看来，只能看怀柔伯是否有此等面子了。”
汇报结束，黄锦从乾清宫出来，身后跟着张佐。
黄锦庆幸自己以往在宫内没开罪过谁，对张佐也算恭敬，不然指不定就被人在背后穿了小鞋。
我的仕途既然是政治交易的结果，那你们文官派系想单方面撕毁协议不成？
但杨慎随即就明白过来。
就算你肯，你问问徐阶他肯吗？
黄锦身体一震，随后意识到什么，急忙道：“未有，是……卑职猜测的。”
简简单单的事，经张佐这一说，黄锦顿时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二人有商有量。
杨慎现在可没资格以为朱浩加官进爵为借口，让朱浩为其所用，因为从某种角度而言，朱浩未来的仕途都给安排好了，从永平府知府卸任后，就会回到京城当户部郎中，以后吏部再想委派朱浩去哪里，恐怕既要经过孙交的同意，也要皇帝的准允。
杨慎道：“现在永宁卫署理军务的是卫指挥佥事李镗，我想让你去见见他，跟他商议此事。”
你杨用修居然学会站在他人立场上考虑问题？
“也是陛下近日总想让朱先生早些回来，再加上你拿出密文信函，陛下不可能一个字一个字去对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真是不容易啊！
换作以往，杨慎肯定会给朱浩甩脸色，现在却不好意思这么做。
朱浩问道：“敢问一句，怀柔伯明知此事牵扯到朝堂纷争，他为何还要出面？我想问问，会不会跟他被调去南京当协同守备有关？”
黄锦诚惶诚恐：“卑职谨记。”
那不管是杨廷和当首辅，还是未来你们文官派系的谁当首辅，也没法名正言顺把我调去犄角旮旯的地方。
张佐面色不悦：“你真会想啊……朱先生都还没定策，你就敢如此胡说八道，那若是朱先生没有带锦衣卫前去截查运铁的队伍，那时陛下问及，你该如何回禀？告诉陛下，朱家小先生临时改变了策略？”
“还请张公公指点一二，卑职一时脑热，不曾深想。”
其实朱浩都没好意思说。
“但若陛下真深究起来，发现有些不过是你揣度出来的，怕是你以后难再执领东厂。在厂卫当差，最重要的就是上峰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最好不要掺和进自己的意见。”
即便杨慎说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地方文官武将联合一起对付锦衣卫，朱浩依然干净利落地予以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