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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用点刑，你是不肯……”
牟大志一拍惊堂木，喝问：“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朱四撇撇嘴：“想阻止也晚了，该造的早就造了，用的也都是朕自己的银子，自己找人开采出来的铁，用朝廷一文钱了吗？唐先生去西山，不过是散散心，顺带检验一下成果，真当他是去督造的？”
牟大志顿时来气。
因为正式的任免还没有下，杨廷和不能辞受，但他现在对于这些虚名已不在意。
牟大志话说了一半，又一次被娄素珍叫停。
杨廷和当然明白这一点。
他感受到来自嘉靖皇帝深深的恶意。
朱四问道：“哦对了，之前的工期奏本还在吗？记得还需多久才能修到京城来？”
“不是去西山了吗？是为造火车和铁路之事吧？可能临时被陛下打发出京了……”
在这里说这种片汤话，找存在感是吧？
京师。
孙交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才为了几百万斤生铁，他便跟小皇帝闹得不可开交，但现在好像这点铁对皇帝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就让他比较头疼了。
岳亭安回答得很干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人行得正坐得直，这些事与我毫无关联。”
朱四皱眉，“一个内阁阁老，工部之事与其何干？”
恰在此时，黄锦急匆匆来报，说毛纪去了工部，找工部尚书赵璜施压。
要说以后还想倾尽朝廷人力物力来造，就更加扯淡。
这六个人，只能立在衙差后面，相当于监督一下府衙审案，如此既体现出府衙对本地家族的重视，也让他们看一看，这次审案是否有不合规的地方。
作为本地知府，朱浩不需要亲自审案，此案由本府推官牟大志主审，由知府幕宾米敬德代表知府听审。
蒋冕看到这一幕，赶忙过来问道：“这是作何？”
刘春赶忙插话：“一个永平府，能产出这么多铁？还是说陛下在旁的地方，尚有秘密的铁矿矿场？”
张佐在旁边笑着道：“现在铁路已经修了二三十里，相信很快就能连通京城，至于那火车，已拼装出来，听说很高大威猛，行驶的时候，人坐在车厢里，非常平稳，以后大明可以多修一些铁路，穿州过省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在大明，一旦有功名在身，待遇就大不相同，秀才见知县可不跪，而到了举人，见任何大臣都不用下跪，而对朝廷有贡献之人，就算犯罪遇到堂审，也可不用下跪。
想劝朱四把此事停了，大概只有朱浩能做到，但好像朱浩才是始作俑者吧？
但从外人的角度看，唐寅突然去西山，很可能是要开始修建。
“这是要干什么？”
毛纪替孙交回答：“至少有上千万斤吧？”
孙交笑道：“此事恐怕只有问开矿之人才能知晓，就怕一般的管事都难知悉内情，开始时谁会想到这铁矿场规模会如此大？老朽还有旁的事，告辞了。”
之前唐寅不在京城，现在回来了，朱浩也主张由唐寅来监督修造火车和铁路，朱四也就把唐寅派了过去。
“嘿！你现在是罪臣……”
这个小皇帝，明显对于奇技淫巧的事非常热衷，大概是中了朱浩的毒。
还以为这岳亭安只是一般平头百姓呢？
可如今皇帝如此热衷，好像造火车修铁路已经成为其展现人生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那还怎么劝？
……
“好，那就加紧干，等姓杨的滚出朝堂，工期还会加快，到时朕会从户部调拨钱粮协助！”
你们觉得先前那几百万斤铁很重要，其实对新皇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
这消息其实也是告诉杨廷和，要致仕的话你也要做好准备了，皇帝对你的恩待已到了极致，你也是时候激流勇退了。
刚“丢”了几百万斤铁，随后矿场又产出几百万斤？还是说这批根本就是之前丢的？
牟大志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案犯，你协同奸人，扰乱本地矿场安宁，带人前去闹事，造成死伤，此罪名你可承认？”
此时正在审问一件案子。
永平府，府衙公堂。
张佐嘴上支持，心里却在打鼓。
这个牟大志，可能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一时间没找准审案节奏。
但现在顶着朝官的口诛笔伐，尤其还有个权倾朝野的首辅大学士杨廷和，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倒是他身边人，对此并没有太过深刻的感悟，有人甚至还觉得，皇帝非但对杨廷和没有产生嫌隙，还对其礼遇有加，如此就不用担心杨廷和会倒台的事情了。
牟大志一怔，随即道：“对，上人证物证！”
孙交几步追上，好似顺口跟杨廷和提及：“陛下先前找礼部的人谈过，说是要给你加太傅。”